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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后语声已然哽咽,难以听清,红衣的人脚下一转如飞鹄般凌然跃起,咬牙奔离而去。

云萧震震地站在原地,看着那片红枫飞掠离远,眨眼消失在眼前。

……

此女名中带‘悦’,是你命中注定的有缘之人,你实应和她在一起,相爱相知,携手江湖,白首不离。她是你此生最好的归宿。

何谓最好的归宿?

令你免于惊,免于伤,免于悲,免于孤苦伤痛,零落彷徨;知你心,知你意,知你好,知你心之所喜,知你是一介良人。

……

身形微颤,他立身原地,极慢地闭上了眼睛。

觉到那样深重的难过和无力。

……

“和她在一起,你将名传江湖,青史留名,一世安宁;放开她的手,你将半世迷途,步步自毁,万劫不复。”

……

不似那样重;

那样苦;

那样彷徨。

他忍着余毒尚在、心里几近麻木的刺痛,仍是踏上了无回的路。

明明知道怎样是对;

怎样是应该;

怎样会轻松;

可是仍旧不肯点头,不肯应,不肯妥协。

于是就这样看着她离去。

偏执,无归。

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青衣的人身形一晃,蓦然踉跄着跪倒于地,湿冷的丈中泥水立时浸染了他的双膝。寒意刺骨。

一片雪花轻轻落至少年人撑地的手背上,冰凉柔软。

云萧看着它……看着它……目光幽深而寂静,隐忍而执拗。如在梦中般轻声喃道:“师父……”

并不是想求什么。

只是想保全自己的心,而后一直看着你。

从今以后,只做你的弟子。

伴你身侧,护你周全。

此生此世,唯余此念。

.

落月潭边,叶兰审视着潭中悠然游曳的雪白鲜鱼,凝力于掌,正欲下手。

突然林中上方一道鲜红的身影飞快纵过,直往谷外急掠而去,步法凌乱,身形颤然。

“阿悦?!”见她明显气息不稳,举止不同寻常,叶兰甩袖放手急跃而起,匆匆追了上去。

“阿悦!”连纵十数下,黑衣男子才堪堪追上那抹急掠不停的身影,红衣的人手捂双眼,全不看路,数次都踩在无力承重的枯枝之上,险些摔落下去。

“阿悦!”叶兰凝力一跃,终于挡在了少女前面,一把拦下了她。

红衣少女头也不抬地撞进男子怀中,两人身形都是一晃,脚下不稳,险些从枝桠上坠下。

叶兰抱着她顺势往后一掠,落在了邻近的一根横枝上,背靠老树粗干护住了怀里的人。“阿悦?阿悦!怎么了?!”

“呜——”叶悦再也控制不住,撒开手抱住面前的人,紧紧攥住指下的衣料,埋头在他胸前大声哭了出来:“四哥……四哥……呜……四哥……”泪瞬间瀑溢而出,浸湿了叶兰身上黑衣。

叶兰面色极冽,抱住她轻抚不及,冷声急喝道:“发生了什么?!是谁欺负了你?是不是那个臭丫头!还是……”

“不是……不是……”怀中的人无力地摇头,抽咽难止,瘦削的娇小身子在他怀里哭得颤然不止。“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好……四哥……”语声一喑,少女咬牙颤声道:“……我……我想小钰了……想大哥二哥……三哥……还有母妃……呜……”

叶兰冷声阴鸷道:“是哪个说你不好?四哥把他的尸体带回来见你!是那个臭丫头……”

“不是……”叶悦哭得眼前一片昏黑,纤长的红丝发带凌乱地缠在长发上,一片狼藉,手越攥越紧,头越埋越深:“呜……不是……四哥……我……我们回家吧……四哥……”

脑中倏然一亮,黑衣的人面如寒铁。“是那个臭小子对不对?!是你唤做小哥哥的那个云萧是不是!”

陡然哭声更响,叶悦抱着他,整个身子都在轻颤,全然说不出话来。

“我去宰了他!!”

“不要——”叶悦抬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叶兰,紧紧拽着他身上黑衣,满脸是泪,低声哽咽道:“我们回家吧……”

叶兰望着她被泪水浸满的一张小脸,心下无数愤怨寒怒都化作了窒息般地心疼。

恨恨地握紧五指,拳掌间发出“咯咯”的错响,叶兰滞声不语……抬眸极寒冽地望了一眼泊雨丈方向,久久,才咬牙抑声道:“好……我们回家……”

漆黑如幕的身影转脚一跃,抱起怀中红衣少女,急纵而远。

周身气息寒冽,面冷如冰。

好你个归云谷……!

林中树下,远处,翠色的身影抬头看了一眼叶兰离去的方向,蹙着眉回头,转向幽谷深处的院落里。

第140章 风雨

饮竹居内,端木若华倚身榻上掩唇轻声咳了起来。

墨然转步走近,牵起她的手把了把脉:“昨夜里呆得还是久了。”他拂衣于榻沿坐下,神情温柔地将女子的手置入了锦被之下。“那盏九转回元灯是江湖上有名的宝物,听闻早已无踪可寻,不想会在师妹这儿。”

端木抬头望向他的方向,顿了顿,方道:“当日关中我曾与惊云阁阁主一同遇袭,之后为他解了七日绝之毒……梅阁主因此将熔岩灯借予端木七年。”

“七年?”墨然低垂的眸中流光闪烁,不觉便轻笑了一声:“元火熔岩灯内的灯芯烧尽便无用了,此灯最多可燃十四年……惊云阁主此人倒是大方。”

榻上的人闻言便一怔。半晌微低头道:“我隐约觉得熔岩灯应有时限……未曾想……竟只有十四年。”

墨然伸手揉了揉她不知何时轻蹙起的眉,柔和道:“为医者治病救人,你身负清云鉴之责,蓄力于身既可安天下、也可救人命。惊云公子将此灯交予师妹,再合适不过。”温然一笑,墨然望着她,目有深意道:“且他这样做,自然也有他的用意。师妹不必介怀于心。”

端木若华抬起头来望着墨然所在方向,下一瞬,又移目转向微风拂来的窗外,久久,方轻轻点了头……

未再多言。

院中细雪萦萦,幽幽飘满林间竹上,含霜院一角的硕大桃木慢慢被积雪覆满枝桠。

天已暮,夜露白寒风重。

“这棵桃树我初入谷时便已在了……”墨然立身居前廊下,望着不远处的桃树轻声道。“如今看来,还若当年。”

白衣的人被他稳稳抱在怀中,掩面在厚厚的雪麾中,闻言思忖道:“师父言……这是师祖生时手植,已存数十年。”

墨然低下头来看着怀中女子,展颜微笑道:“师妹幼时不愿与人亲近,我每每闭关亦或出谷,都会牵着你的手种下一棵幼竹陪你,小师妹可还记得?”

麾中女子面色便温,轻轻颔首道:“自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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