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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战战兢兢地去前台办理入住,识时务地订了三间房,将房间密码发给朝驭京,又将两张房卡分别递给两人。

沉默地上楼。

沉默地刷卡进房间。

合上房门,虞岁总算吐了口气。

她一时冲动,顺着他说的那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太久了。

朝驭京应该不会胡乱揣测她的话吧?在外人看来,她和哥哥只是纯粹的兄妹。妹妹喜欢哥哥,应该很正常。

她那些话应该没有表露出任何男女之间喜欢吧。

虞岁坐到沙发上,努力控制自己不再想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把项目计划书又捋了一遍。

门外倏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虞岁下意识蜷了蜷掌心。

又是他吗?

这次又要以什么理由进来戏弄她?

“虞小姐,您的晚餐。”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

原来是酒店的服务员。

虞岁松了口气,这才起身去开门。

服务员面带标准的职业微笑,手托放置西餐、红酒和甜点的餐盘。虞岁接过来,礼貌道了声谢。

夜色如水,城市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映进来,室内暖黄灯光柔和安宁,一切顺利又静谧。

吃过晚餐,虞岁的目光定格到房门。确认房门紧闭后,她从包中翻出干净衣服,走进浴室。

一墙之隔的房间。

热水从头顶洒下,朝驭京漆黑的发丝和眼睫被打得湿气漉漉,块垒分明的肌理挂着一颗颗晶莹水珠。水汽氤氲整个浴室,玻璃门被白雾缭绕覆盖,模糊不清。

少女倏然出现在花洒下,四周镜子映出她曼妙柔软的身段,浑然天成的美丽。她那双漂亮的杏眸透过镜子,在对他甜笑,不自知的风情魅惑。

他毫不犹豫地将她猎在怀里。那柔软发热的身躯烫得他浑身发颤。

两条细瘦的手臂环绕上他的脖颈,柔软、滑腻、不堪一折。

他轻松将人托起,少女光洁的双月退夹紧他的腰腹,起伏的浑圆撞上他的胸膛,脸颊尽是沉溺醉人的酡红。

湿热的水流沿着一条劲瘦手臂蜿蜒而下——打湿了手腕上套着的碎花发圈。

朝驭京闭上眼,喘着气。

没再压抑那蓬勃汹涌的冲动。

自给自足。

……

深夜,冷雨再次侵袭云城。

弯月隐于漆黑的天幕,夜风和着雨水轻轻拂过马路两边的行道树,路上车流大相减少,整座城市覆盖于朦胧的雨夜之中。

大概是因为一整天的颠簸赶路,又小酌了几杯,这晚虞岁睡得格外香。她整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裹着睡袍,系上的腰带在辗转中逐渐松垮,胸前一片雪白若隐若现。

滴——

细微的密码锁开门声音。

半梦半醒间,虞岁感觉双手紧紧交于胸前缠在一起,手腕处被绳子勒紧的疼。

唇瓣好似在被人摩挲,酥酥麻麻的痒。

一种危险的逼迫感越来越近。

虞岁却一直没醒,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中。

朝驭京静静坐在床边,借着窗帘缝隙渗进来的月光,晦暗不明的视线一瞬不瞬盯着床上的女孩。

修长指骨从她粉嫩的唇瓣覆到纤薄耳垂,力度轻柔至极。

他笑着,并没有其他什么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才很轻地说了一句:“我不温柔么?”

-

翌日清晨,虞岁早早醒来,手腕有些隐隐发疼。但打开灯仔细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

她想起昨夜那荒诞的梦境,有戴着面具的歹徒将她绑.架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用锁链牢牢锁起来。忽地,画面一转,那歹徒变成了一缕幽灵,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缝隙钻进去。

这算什么?

她做春.梦了吗?

对象竟然是鬼……

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虞岁缓了好一会儿才起床。穿戴洗漱好,门外有人敲门送来早餐。

虞岁坐到餐桌,早餐还没吃完,司机又过来敲门:“虞小姐,我送你去开发区。”

虞岁手拿豆浆,边咬着吸管边去开门:“好。”

快速咬了几口牛角包,虞岁麻利拎着挎包出了门。

上车之后,她才发现不见朝驭京的踪影。司机看出她的疑虑,解释说:“朝总还在睡觉。”

在他的印象中,朝总从来不是一个爱睡懒觉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虞岁淡淡“哦”了声,没再多说什么,心里猜测他可能是昨晚不好好睡觉,又跑出去找哪位小姐了吧。

雨后天晴,开发区山清水秀,风景宜人,处处透漏着远离都市喧嚣的清丽。

像昨日一样,虞岁没提项目的事儿,和老奶奶在院子里一起做扎染,穿着围裙戴着手套,从扎结到染色丝毫不含糊。

老奶奶弯着眼睛,由衷感叹:“难得看到有年轻人对扎染这么感兴趣的。”

虞岁笑:“其实我爷爷也是和您一样。”

老奶奶有些意外:“你爷爷也是做扎染的啊?”

虞岁摇摇头。

提到爷爷,语气很骄傲:“他以前是做糖画的,还当过兵。”

糖画也是一种非物质文化遗产。

“哦?”老奶奶有些感兴趣,“他现在还在做吗?”

“没有了,后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很少做了。现在…他已经不在了。”虞岁喉咙有些发涩,面上却还是平静,“他的手艺我也没学会,没能传承下来

。”

“实在是可惜。”老奶奶皱着眉头。

虞岁又问:“奶奶,您这手艺传给了别人吗?”

老奶奶叹气,眉眼间不见笑意。良久后,才慢悠悠开口道:“没有,我那几个小没良心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儿,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学习这个,说不赚钱。他们都是大城市人了,做着千万元的大买卖,哪里看得上我这老手艺。”

“可他们都忘了,当初我就是靠这手艺,才把他们养大成人的。”

虞岁认真说:“那您有没有想过,让全国各地的人过来观赏,总有人愿意学习传承呢。”

老奶奶意味深长地看了虞岁一眼,摇摇头,笑说:“怎么可能全国各地的人都愿意过来呢。”

虞岁认真说:“只要宣传得到位,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这里好好规划……”

“所以这就是你这来这里的真实意图吧。”老奶奶脸上笑容消失,“小姑娘,挺有耐心的,在我老婆子这演了这么久。”

虞岁惊觉自己露出马脚,深呼吸一口气。此情此景,继续隐瞒撒谎只会惹得人厌烦。

她不打算继续瞒着了,严肃说:“奶奶,您给我几分钟就好,我好好和您说一下规划。”

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拐杖,咽了咽口水:“要是听完您还是不愿意,再赶我也不迟。”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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