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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她。
两人目光对上,虞岁立即收回视线。好像多看一秒,对方就能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位也是小江的妹妹吧?叫岁岁是吗?”秦父的视线倏然落到虞岁身上。
虞岁温吞点了点头。
“来这就跟来自己家一样,不用拘束。以后小恬就是你嫂子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秦父一袭中山装,肃穆又庄重,说的话礼貌而客气。
可这看似不经意的、拉近距离的话语,却像一根根锋利的银针,密密麻麻扎在虞岁的心口。
好在她一向擅长藏好这无法窥见天光的心事,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异样。
秦恬别有深意地看了虞岁一眼,轻轻松开挽住秦父的手,转而挽上江叙白的胳膊,脑袋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语气娇媚:“亲爱的,陪我去外面转转吧。”
“嗯。”江叙白微微颔首。
“你最好了。”话音刚落,秦恬倏然踮起脚来,在他脸上重重留下一吻。
“啵”的一声,几位长辈都看过去。秦父没好气地训斥她:“光天化日,这么多人呢,也不知道矜持点。”
虽是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尽是宠溺。
秦恬笑得春风得意:“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怎么了嘛?”
这下,秦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小姑娘家家,害不害臊哦?”
“……”
后面他们说什么,虞岁没听进去。她一直也没抬眸,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铺着的不规则图案的奢贵毛毯。
江叙白和秦恬手挽手离开,几位长辈还在谈笑风生。虞岁胸口发闷,借去洗手间离开现场,步入后院。
秦家别墅后院有个大型游泳池,水质干净澄澈。晚风轻拂,池水荡漾,夕阳下泛起粼粼波光。
宾客大都在宴客厅,这里是个喘息的好地方。虞岁坐在池边,整理好裙摆,垂眼看着池水失神好一会儿,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多出几人,正在低声议论自己。
“那位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好像是江家的养女。”
“算不上养女,就是寄养在江家而已。”于妙颜往游泳池那边轻蔑看一眼。
她是秦恬的闺蜜,秦家和江家的关系不用多说,几人相信地点头。又好奇问:“这么大了还寄养啊?她父母还不接她回去?”
“她父母都死了。”于妙颜笑说,“要不是江家看她可怜收留她,她现在都不知道在……”
“快别说了吧。”有一人听出于妙颜语气中的嘲讽,出声打断。对虞岁投去同情的眼神,小声说:“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
于妙颜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你们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恬恬和江家那位大少爷狠狠吵过一架。亲兄妹大了也要避嫌,何况是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呢。”
“唉,人家的家事,咱们不好多做评论。”
难得有一个聚在一起的话柄消遣,于妙颜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去:“就我们几个私下谈谈,别人又不知道。”
说着,又往游泳池边看一眼,余光却扫到葱翠樟树下四四方方的大笼子,里面关着一只成年的卡斯罗犬。
秦家的这只卡斯罗犬性情比较好,一般不轻易攻击人,平日里都是放出来在院子里自由奔跑玩耍,于妙颜来玩的时候经常会喂养逗弄它。要不是今天宾客众多,也不会把它关在里面。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主意,笑说:“我想去跟她打个招呼,你们去吗?”
“我就不去了吧,又不是很熟。”有人转移起话题说,“回大厅吧,我有点饿了,去自助餐区吃点东西。”
“好,走吧。”有人附和。
于妙颜并没有跟她们一起回大厅。提着裙子走到樟树下,打开笼子,牵起卡斯罗犬脖子上的遛狗绳,缓缓走到虞岁的身边。
耳边倏然传来大口喘气的声音,虞岁回了神,余光瞥到一团黑影。定睛一看,一只巨大的黑犬正张大嘴巴,吐出血红色舌头,直勾勾盯着她看。
吓得她直接叫出了声,立刻站起身来。
本来那黑犬只是定定看着她,此刻却被她一系列动作惊扰到,凶狠地吠叫几声,亮出锋利的爪子,直直向她扑过来。
扑通一声——
落水的声音。
泳池的水不算太深,但对不会水的人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更可怕的是,乐队奏鸣声音悠扬入耳,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虞岁在水里扑腾着喊救命,可口腔鼻腔全被水淹没充斥,她喊不出声音。
于妙颜只是想稍微吓一吓她,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一时之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朝驭京喝完红酒从宴客厅出来,一眼就注意到水里一个扑腾的身影。蓝紫色纱裙漂浮水面,梦幻迷离,粼粼水面漾起圈圈涟漪。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朝驭京立刻脱掉西装外套跳进泳池。劲瘦手臂一把环住水中的女孩,将她的脑袋朝向水面上保持呼吸,迅速抱回岸上。
万幸虞岁落水的时间不长,一眼看上去就没有大事。她只呛了几口水,很快回过神来,连着咳嗽几声,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朝驭京四周环视一圈,注意到现场只有一个女人牵着一条大型卡斯罗犬,正疾步往樟树下的狗笼走去。
“她做的?”
朝驭京沉声问道。
虞岁定定看着他,强撑着站立。没有说话,胸口急剧起伏喘息着。方才还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精灵,此刻却潮湿又狼狈,一双眸子宛如受惊的小鹿。
缓了好一会儿。
“不会说话了?”朝驭京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拧了拧她湿漉漉的发丝,莹莹水珠往下滴着。
他沉声问,“需要我再做个人工呼吸?”
“不、不用。”虞岁连忙摇了摇头,“我没事。”
男人浑身湿透,咖色绸质衬衫紧紧贴合劲瘦身形,显出沟壑分明的肌理。发丝和眼睫都滴着水珠,漆黑微冷的目光毫不避讳落在她的身上。
虞岁垂眸看了自己一眼,才发现身上的薄纱裙浸水后贴在身上有多么露多么透,圈圈点点的内里轮廓一览无遗。
虞岁双臂交叠紧紧抱在胸前,垂眸,轻声说:“谢谢。”
“你这样子,哪里像谢我?更像我轻薄了你。”
“不是。”虞岁否认,乖巧放下双臂,又觉得不合适,重新抱上。
朝驭京低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随手拍了拍灰尘,披在虞岁的身上:“走吧,跟我去酒店。”
去酒店?
要做什么……
这要求实在太过突兀。
朝驭京兀自走在前方,却不见身后的女孩跟上来,回头侧眸看她。
虞岁拢紧身上的外套,手指蜷缩一下,轻声说:“虽然我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