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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没懂,还是伸手回抱住了她。

他知道她一定是在邵牧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要重复那些被困的时光,滋味定然不好受。

李玄用手托着她的脑袋,轻声问:“你还好吗?”

这话勾的林若初鼻子一下就酸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靠在她耳畔回了句:“对不起。”

桃鸢和杜欣欣都有些焦急:

【你们看到什么了?】

【这渣男有没有拿到痴书?】

林若初和女鬼,于是言简意赅地像身边的人,解释了在邵牧记忆中看到的一切。

“痴可以让时间不断地轮回。”

“是邵牧控制了驸马,导致了宫宴血案。”

“李玄,要杀你的不是你的父亲,他哪怕被夺舍控制,也强撑着在最后一刻,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林若初控制着语气中的难过。

说话时,始终握着李玄的手,尽可能地想要给他一些支撑。

而李玄则愣住了。

好像某种缠绕了他数十年的困惑终于得到了解答,又像是被某种巨大的痛苦击中了。

他颤抖的眼底,慢慢泛起猩红。

震惊,喜悦,悲伤,愤怒,无数种情绪交杂着,从他记忆的碎片中向外喷涌,终于将他心底的破洞填上了。

那双遏了他喉咙十二年的手,也终于在这一刻松开了。

“父亲被,夺舍了?”

他发出第一声疑问,带着些许嘶哑:

“所以,父亲从来没有想让我死?”

林若初再次抱住他,声音越发坚定:

“没有,这一切都是痴和邵牧所为的,叶伯伯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在跟那力量抗衡,所以你才能活下来。”

她说完,便感觉怀里的人整个身子一松,像是在瞬间失了力气。

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我能杀了他吗?”

李玄问。

林若初知道,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能。”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等我们将痴的力量拔除,随你将他千刀万剐。”

她松开手,随李玄一起,两束视线冷冷地落在酣睡的邵牧身上。

林若初不知道这个回合痴为何会提前让邵牧苏醒。

她就当是天道给他们赢的机会。

距离棋盘重启的日子还有七天。

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邵牧。

“不能杀,他死了轮回会立刻重置。”

“不能刺激,大婚当日轮回也会启动。”

“抢书有一定风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趁他昏睡钻入他的身体,他应该是察觉不到的,不知道痴会不会提醒他。”

“按照此前贪与嗔的动向,它们鲜少直接插手世间的事。”

“贪嗔不会给我们痴的信息,是不是意味着痴也不会给邵牧我们的信息。”

“是要赌一把,将盒子抢走,还是将他唤醒,假装无事发生,不要打草惊蛇?”

交换完信息后,林若初和李玄一同沉默了。

选哪个都是赌。

只看要怎么赌。

李玄将视线落到林若初身上。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与嗔做过的交换。

既然嗔收了他的名字当做报酬。

那他当时的愿望,“望阿初万事顺遂,此生无虞”,是不是也在不可察觉的因果循环中暗中兑换了?

因为他求的是“此生无虞”,所以冥冥之中,痴让邵牧早醒了七日。

自投罗网,给了他们一丝转机。

所以,想要赢下这局,就要相信阿初的判断。

李玄按下心中的仇恨,眼神也变得坚毅:

“阿初,你来选”,他开口道:“你怎么选,我们就怎么赌。”

林若初看向他:“你知道输了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李玄眼神轻蔑地看向邵牧:“他会再去杀我。”

林若初还想说什么,却被李玄打断。

他望着她,目光灼灼:“但我们不会输,你不会让我消失。我相信你,你来选。”

林若初心脏突兀地跳了两下。

思绪忽然回到了京郊城外,她与李玄重逢的那个夜。

他也曾说,他信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信她。

心底密密麻麻地涌上暖意。

林若初承认,她刚才退缩了,畏惧了,重来的代价太大,她不敢赌,她怕输。

但对上李玄的眼神。

看着他双瞳中映照的自己。

林若初知道,她可以。

之前的六个轮回,她不曾输给江宁心,也不曾屈服于邵牧。

这个回合,一路走到现在,从抢回身份,到战胜洛岚,她也不曾只依赖运气。

她可以赢。

她有能力赢。

她能做到。

就算所谓的天命可以在无形中将她们这些凡人当做棋子摆布。

其中也定然隐藏着足以让蚍蜉撼树的规则。

她于是屏气凝神,再次将所有的线索信息于脑海中串联。

痴书,抢还是不抢?

第377章 缓兵

与江宁心斗法时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头。

林若初想到了最初女鬼调动的系统。

当时自己拿回身体后,贪也时常伪装做系统与女鬼说话。

它不仅没有告诉江宁心自己拿回了身体这件事,更没有告诉江宁心“手串”这个道具的存在。

嗔也是一样。

她用一百积分,替换了嗔书中亡灵的信念。

洛岚也是毫无察觉的。

也就是说,天命书并不会主动告知所谓的主人任何有关其他书的信息和影响。

贪嗔都是如此。

痴也必然一样。

它不会告诉邵牧,今日她与女鬼入侵的事。

而且今日所见,痴没有任何抵御夺舍者入侵的能力。

往后,她仍可随时夺他的身。

暂且不去抢书,不要打草惊蛇的胜算更大。

整理完思绪,林若初很快做出决断:

“我们接着装,骗他到最后一刻。”

李玄闻言,慢慢地压下眼底溢出的杀意,他最后冷冷地看了邵牧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对林若初应了声:

“好。”

……

邵牧是被一抹幽香唤醒的。

像是薄荷的味道。

凉凉的,沁人心脾。

他打着哈欠抬眸,正对上一双清丽的眼睛。

林若初正靠在一旁,撑着脸看着他。

夕阳夕照,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邵牧愣了下,胸口便是一紧。

阿若有多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了?

都说当局者迷。

棋盘中的他无论重复经历多少次两人的甜蜜时光,都没有此刻这种失而复得来的满足。

邵牧当即起身,唤了声: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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