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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如初,只是我顶着一张大白脸回来面圣,别人还以为我这一年在边关偷懒耍滑不干活呢!那可亏大了……”
林若初指了指自己的脸,颇为骄傲道:
“这些可都是我的战功。”
李玄看着这张久违的笑脸,只觉得心里像是有猫草划过,若有似无,划得人心痒又心软。
他从幼时便经常思考,阿初为何会这么可爱呢?
这个问题想了十几年,至今也没有想通。
他用了堪比一切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林若初让锦雀去回母亲一句,今日不必等她早膳,她晚上回来再与母亲用膳,随即拉着李玄入了书房。
北境的情况,这一年她也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
乌颜娜入了皇都后,应该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几个刺头部落,也跃跃欲试地想要趁乱造反,但却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安宁了。
林若初猜,多半是起初无人相信乌颜娜就是洛岚,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却在皇都被乌颜娜和李玄杀了个措不及防。
洛岚的名字立住了。
便无人敢妄动。
李玄之所以要停留那么久,便是持续加深众人心中乌颜娜便是洛岚、她能用洛岚的一切邪术的印象。
稳定朝纲。
直到万无一失。
扶乌颜娜登上皇位,她必要仰仗他们用命书赋予她的洛岚的身份。
只要她在位,北境便永远不会来犯。
近五十年的和平,这便是李玄此行的意义。
林若初得在今日入公主府前,知晓更多细节。
李玄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命书之事不能为旁人知晓。
阿初要向母亲汇报,他们二人就得提前对好细节。
他“消失了”近两年时间,虽有林家军的时时汇报,但也是时候,去公主府露个脸了。
所以两人商议好,便带锦玉一起,乘车去了公主府。
锦玉作为婢女随行。
李玄则隐藏做车夫。
林若初则借着谢昨日之赏的由头。
一车三人都是鬼鬼祟祟。
跪到李瑟兮面前时,三人一抬头,李瑟兮就笑了:
“我就说来请安怎么还带着个车夫。”
她眼神在自己儿子和许久不见的爱将脸上打了个转,戏谑一笑道:
“怎么,拿军功来请旨赐婚的?”
林若初脸色黑里透红。
确实没想到自己还有被长公主打趣的一天。
李玄则看了眼周围奴仆,皱眉道:“母亲,此事不是儿戏。”
李瑟兮瞧着他那过分正经的样子,无趣地撇了撇嘴,又道:
“噢,不想成婚。”
李玄被这一句话噎住,想也没想回了句:“想。”
林若初赶忙瞥了他一眼。
一旁的锦玉:……
她觉得自己今日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李瑟兮笑着将眼神落到她身上:
“这丫头倒是许久不见了,我记得你叫,锦玉。”
锦玉如获大赦,当即叩首回道:
“回长公主的话,奴婢正是锦玉。”
李瑟兮盯着她与林若初一样黑的小脸蛋看了片刻,便起身,带几人入了书房的同时,屏退了众奴仆。
而后,她看向林若初问道:
“说吧,这小丫头是什么来历?此番来见我,所求为何。”
林若初先一叩首,而后道:
“回长公主的话,锦玉于两年前回乡,偶然于边城获得了西域最大的反抗军、如今三足之一的‘不烬旗’的消息,她此番随我回京,便是想将这消息告知殿下。”
锦玉紧随其后叩首,道:
“殿下,‘不烬旗’愿以边境三城,换大周十万兵马,绞杀皇室,还西域以和平。”
她身为周人,没有守城的大义。
西域各军也不过把城池当做补给军需的耗材。
既然总要成为人间炼狱,何不作为筹码献上?
她要皇室死。
要奴隶生。
要药奴不再留存于世。
要自己亲人和同伴的血流的有意义。
既然往事不可追,那便只管向前看。
这便是她从小姐身上学到的道。
第347章 纰漏
李瑟兮听完锦玉的话,既在预料中,又在预料外。
预料中的是,林若初提前返回京中,必定是带回来了新消息。
预料之外的是,这个传消息的丫头,竟然是她曾经钟意的那个婢女。
林若初没说明这婢女的身份,是避通敌的嫌,但李瑟兮心底却已有所猜测——能代表“不烬旗”来与她谈合作的,不是首领,也是个头目。
此前这丫头为何会出现在京都城,出现在林若初身边,李瑟兮暂且不想追问,只叹她小小年纪竟敢提出这等条件。
果然有胆识。
她此前没有看错她。
锦玉说完再一叩首,态度非常恳切。
但与此前婢女模样时略有不同,带着一丝坚韧。
李瑟兮也随即挑起嘴角。
林若初看着就知道,锦玉此行很合长公主心意。
加上李玄回来的契机。
整个北境最为安宁的时刻。
这便是大周从西域夺利的最好机会。
长公主将三人留下,一谈便是一整日。
夜半林若初带锦玉回林府,李玄则久违地留在了公主府。
白天的详谈提到了京都城的马匪案,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当时先入为主、有失偏颇了。
因为太相信母亲就是那样的人。
所以对查到的证据深信不疑。
他鲜少有这样冲动的时候。
如今在北境辅助乌颜娜在朝堂上争斗了两年,他才越发发觉,此前他对所谓的朝堂斗争认识的太浅薄了。
这与在战场上的厮杀截然不同。
不见刀剑,却也是你死我活。
母亲已然把自己架在了这个位置,无论过去之事真相如何,她都只能继续拾级而上。
否则下面的只有等她跌落欲将公主府分食的人皮野兽。
很多事,眼睛所见的并非是真相。
在北境的日子,他甚至想到了十二年前向他挥刀的父亲。
如果说母亲勾结马匪一事只是虚假的表象。
那父亲要杀他这件事呢?
会是假的吗?
既然贪可以改变认知,那会不会存在可以改变事实的天命书?
但每每想到这里,他便不敢深想了。
与阿初被江宁心替换的那次不同,父亲是切实的死了。
若已经发生的事都可以被改变,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李瑟兮看着面前这个许久未见的儿子,眼神难得柔和了几分:
“眼神变了,瞧着像是变聪明了。”
李玄略微蹙眉,忍不住要开口问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