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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你救白芷的心意之恩我便报了,接下来便是你自己的路了。”

张环清面前就两条路。

通过院中考试留在书院继续为自己筹谋苟活。

没通过考试,被劝退,失去归所被抓回邵阳张家等死。

她哪里有的选?

只能死皮赖脸地赖在张静婉的小院里日耕不辍,夜夜挑灯。

苏遇则在上任前一日,随着将军府的家书一起,往十三郡送了封信,向边关的战友和亲人告知自己留任太医院的事。

信笺随着传信官在路上跑了一月。

翻山越岭送到北郡城中时,林景行第一个接到手中,马不停蹄得拆开,随即露出失望的表情。

苏遇送来的信是写给父亲和军师。

没有单独给他的。

林景行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以为苏遇考官是要带着官身回林家军,翘首以盼等了几月,却发现殿试授官将她留在了京都城的太医院。

太医院,入了那地方,连京都城都出不了了。

他也回不去。

再见之日迢迢。

向来粗枝大叶的林景行第一次什么叫牵挂。

不是对母亲和阿初那样的担心和挂念,而是某种带着难以自控的烦躁与愤懑的思念。

待传信官返程时,林景行在给母亲的家书之外,额外写了一封信,送给千里之外的苏遇。

信尚未返回京都城,肃王的宣毅军便整装待发,要往西域去。

林若初作为正将之一,自是戎装加身,随军出征。

西域境内已经彻底乱了。

反皇派与皇室打作一团,两方还都在内斗,反皇派内部就分出了好几支不同的派系。

被贵族奴役百年的奴隶纷纷揭竿而起,占山为王,闹得西域疆土四分五裂。

更有借着反皇之由往大周边境进犯的势头。

肃王正好借着这个理由出兵西域。

趁乱前去为大周抢一杯羹。

这次与往北送粮时的情况不一样,宣毅军军内纪律更严格,林若初不能再带着锦雀,她也不愿带锦雀往战场去。

与十三郡守城不同,此番去西域是要深入敌营地去打的。

为此,锦雀非常地懊恼。

她恼自己为何没有好好读书,为何没能在年前报考女官。

若是她能努力考出个一官半职的,成为小姐身边的副将,便能名正言顺地随她去边疆了。

总不至于留在这京都城干着急!

林若初走后,锦雀立刻拿出自己积攒已久的盘缠,去书院报上了名字,和张环清一样咬着牙勤学苦读,铁了心要在林若初回京之时,给她一个惊喜。

但这件事,锦雀的母亲是一万个不同意。

锦雀早就到了嫁人的年纪,只是之前奴籍身,要嫁得主子点头才行。

现在锦雀恢复了良民身,万事都能自己做决定了,她就想在女儿变成老姑娘前给她找个好人家。

只是锦雀不肯。

她在林若初前面说得上话。

一家老小又都在林府做事,算是仰林若初鼻息地过日子。

不敢得罪林若初,便不敢得罪锦雀。

现下连拿她的月钱去贴补小儿子这事,锦雀母亲都不太敢做了,这事被锦雀严肃回绝了后,就更不敢再多劝了。

只叹一句:“女大不由娘咯。”

锦雀也都随她去。

张静婉和崔絮华在走马上任之后,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件事,拿出过去五年两府中曾经办过的案子,选出其中与女人相关的,去看案件的起始经过。

崔絮华是因为好奇。

姐姐还没入宫时,她们姐妹二人便常常凑在一起将这些案件当奇闻轶事来讨论。

她想多看看,等有机会入宫见姐姐时,便能与她分享。

只是她越看越奇怪,这些案子竟如漏风的茅草屋般,处处充满纰漏。

与她不同,张静婉找的就是纰漏。

看着这些案子,她脑海中所想到的是自己曾在公堂上的冤屈,以及惨死在狱中的孙怡婷。

孙怡婷的血泪定然不是唯一。

当时她无能为力,无法改变她的刑罚,无法为她申冤。

而现在,她便要竭尽全力行她能行之事。

在每个人匆匆向前的步伐中,一年的光阴匆匆而过。

西北边境大战告捷。

西域旧王役,疆土三分,旧皇室新王和两家独大的反皇派成三足鼎立之势。

大周一下成为三王争相拉拢的“盟友”,林若初受肃王之命,带着一队人马,返回京都城,商讨与西域的和谈之事。

在她返回京都城的当日,恰巧撞到了出殡的车队。

只是她此番是带着军功回来的,遵照礼法,国公之下,出殡者要自行避让。

出殡车队提前一个街口,便改道走了小路,绕开了接军队入城的欢闹百姓。

林若初骑在马上,远远地瞥了一眼。

那丧队旌幡上,似乎写的是个“邵”字?

第344章 欢迎回来

林若初先进面圣,汇报边境战报,再回府。

回府时已是黄昏。

圣上对她的战功颇为赞赏,赏了不少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出了宫墙回“林府”的这一路,一队封赏浩浩荡荡极其高调地跟在她身后,就是要让百姓看到圣上对有功之臣的嘉奖。

林若初也都欣然接受。

待到回府,她才从等候多时的母亲和锦雀口中听闻,今日出殡的确实是邵家人。

永安侯侯夫人郑氏于前些日子病逝了。

林若初略感好奇:

“邵牧在狱中,今日在车队前领队的那男子是谁?邵家的旁系么?”

邵牧是邵家独子。

邵侯也不曾纳妾。

要主持殡礼,多半是得从旁支借点男丁。

她问完,江丽竹给了她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

“那是邵侯过继的子侄,名唤邵唯,邵侯于半年前亲自入宫为他请封,他是如今的永安侯世子了。”

林若初听完,略微有些意料之外,细想又在情理之中。

邵牧没了耳朵,伤了发肤,又有牢狱灾祸,已然是废人一个,承袭不了侯位了。

永安侯定然是要为侯府再培养一个世子。

只是半年前刚为过继的子侄请封,半年后这郑氏就病逝了,林若初总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但她没深想,也没放在心上。

横竖是与她无关了。

她与母亲说了两句,便回房,在锦雀的帮助下卸下身上战甲,沐浴更衣。

锦雀一边帮她擦身子,一边红了眼眶。

“小姐您脸都给吹糙了,身上还这么多冻疮,边疆的日子是不是很苦?”

她上次与林若初去十三郡,于野外风餐露宿的时候就挺受罪的,但那时好歹是春夏交替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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