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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此前征战西北,确实听过北境有诸多秘术,或用以书写密信也未可知。”
“此女所言不无道理,和约签订之际,又截获这等密信,确实事出蹊跷。如今西域内乱,边境似有动荡,若西北两相夹击,对我大周实属不利。”
“依臣之见,不如先听听此女要说什么,探明这密信虚实,再惩其不敬之罪也不迟。”
肃王作为靠战功得封的唯一外姓王,在朝中地位举重若轻。
他此言一出,两个卫兵便不敢动了,僵在原地等太后的命令。
赵雅贤攥紧了袖下的手。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
本来成观望状的长公主一派,眼见肃王开口了,也都纷纷跟随,给出建策。
“臣附议,若密信真有蹊跷,应当及早查清,免边疆烦扰之忧。”
“臣附议,西域动乱,绝不可让其趁乱与北境秘密联合,若优先探查。”
“臣附议……”
数名官员在肃王的带领下站了出来。
句句不离边境安稳,饶是赵雅贤亲力培养的裴侯之流,想要反驳也找不到理由。
最重要的是,叶疏辰始终没有说话。
他作为太后党羽之首,向来与肃王呈分庭抗礼之势。
他不带头说话,其麾下官员自然不敢多言。
李凡最喜欢看这样的热闹了。
本有些神游太虚的他见状连眼睛都睁大了一整圈。
赵雅贤则咬住嘴唇,胸中烦闷不已。
她盯着叶疏辰,想让他说些什么,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肃王仍旧虎视眈眈。
卫兵俨然已经松了架着林若初的手。
人是拖不下去了。
赵雅贤咽下一口气,状似平静道:“众卿所言有理。林若初,那你便说说这密信蹊跷在哪里,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哀家便治你个欺君之罪。”
【这小妖婆都要气死了还在这装淡定呢。】
杜欣欣十分幸灾乐祸,大有种晨会揪住喋喋不休的领导衣领狂扇他巴掌的爽快感。
女鬼则跟着林若初一起看向那封信,期待着那个推翻一切诬陷的瞬间。
林若初甩掉衣袖褶皱,靠近宫人举着的密信,动了动鼻子,然后十分夸张地皱起眉头,拔高语调道:
“这墨汁的味道不对,诸位可凑近一闻。”
宫人闻言,便托着那信向肃王及一众官员身前,任由他们像林若初一样袖子轻扇,做出嗅闻之势。
赵雅贤蹙眉。
这信确实很臭,裴侯送来给她时,她便闻到了。
只是这信经由那些生于荒野的北人之手,又从北向南一路颠簸,臭点不是很正常?
有什么好奇怪的?
“确实有些怪味。”
闻过信件的官员之中,陆陆续续传出质疑声。
其中,一直拧眉思考的肃王,突然开口:
“是雄黄的味道,这墨中掺了雄黄粉。”
他说着,语气也变得严肃:
“不是北境秘术,这是西域人的把戏。”
第316章 架在火上烤
肃王此话一出,整个朝堂的气氛都变了。
所有人都知道,肃王妃在数月前,遭西域细作毒手,惨死于肃王府中。
肃王与西域本就有未解的血仇,碍于长公主一直极力维护西域商路的疏通才迟迟隐忍不发。
现在这事又涉及西域。
从北境截获的、与大周戍边将领密通的书信,有西域参与其中的痕迹……
这种种要素加起来,事态一下升级了。
赵雅贤哑然。
她做好了林若初无理反缠的一切准备。
信是傅乐言在她的授意下,伙同北人伪造的。
林若初就算编出花,她也能以“口说无凭、无中生有”这八个字驳回。
但,怎么会牵扯到西域?
哪里来的雄黄粉?
赵雅贤隔着帘子,死死盯着傅乐言。
而傅乐言……
根本不敢抬头。
他眼观鼻、鼻观心,在十三郡经历的一切突然在脑海中串联成线。
从裴元死在营中的那一刻他便觉得蹊跷。
林若初若想杀裴元,完全可以借着山火动手。
以裴元被带回时的伤势,她若动了杀心,裴元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但林若初却留了裴元一条命。
这女人心思深重,绝不会因一时的善心给自己留下这种祸患,她将半死不活的裴元带回营中一定有她的目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想明白!
这女人是把裴元当成了手里的筹码,用裴元这条命与裴青做了某种交换!
所以一直犹豫不决的裴青,会突然一反常态的来与他谈合作。
从那时起,这两人就连起伙来骗他呢!
这封经由裴青之手送到他手里的密信,从一开始就做了手脚,就等着太后自以为是地架起这戏台,好看他们唱猴戏!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钓入陷阱的傅乐言并没有感觉到愤怒。
从心底涌起的反而是一种夹杂着不祥预感的恐惧。
如果这封信被提前做了手脚。
林若初与裴青皆参与其中。
林家和裴家都不会有事。
那今日这件事,会推到谁头上?
他拼命的思索,想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说些什么,但沈不知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在所有人面前,抬手轻捻了下那信纸,放在鼻前闻了闻,而后愈发肯定地开口道:
“这纸张中确实有雄黄粉的味道。本王在西北边境与西域人交战时,曾从西域战俘中,听过这种术法,将驱赶蛇虫的雄黄粉湮没成细粉后掺杂在墨汁中,于纸上书写,可使所写文字,隐匿于无形。”
“再用普通墨水,于这纸张背面,书写其他文字,便可达到‘以假藏真’的目的。”
“西域传信时,常用此法掩盖其信中所写的真实内容。”
沈不知说完,百官的心思都跟着动了起来,看着那密信的眼神也都变了。
都“以假藏真”了。
剩下的话还用多说吗。
信上写的这“林昭通敌”之事肯定是假的。
至于藏了什么真,肯定不管藏了什么,都足以在今日掀起腥风血雨。
豆大的汗珠从傅乐言额头滑落。
他顾不得尊卑,直接抬眸望向赵太后,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切勿继续商议此事,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暂且下朝,等他们查明原委,再从长计议。
赵雅贤当然看懂了那眼神的含义。
就算她再迟钝,也意识到这事有诈。
这信不是出自她麾下之人之手。
然而,“哀家乏了,此事改日再议”这几个字尚未从她的喉低爬到舌尖,沈不知便再次开口对宫人下令道:
“速速去取雌黄粉及火盆来此,将雌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