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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着脑袋,已经从胡闹状态中恢复,可也不想接母亲的茬,只能道:

“又没说往后不能升官,父亲不允,待我们考上了,从旁提拔一二就是,哥哥入仕的这两年,不就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李瑾茵蹙眉:

“知理和你们能一样吗?他将来是要承爵的,后半生的路子都要为了国公府的荣耀而努力,你们呢?你们已经是议亲的年纪了,这样的年纪还出去胡闹,哪里还能觅得良婿?”

“陛下年岁小,其他国公府都没有适龄的女儿,这福气才落到你们身上,那是多少人家挣破头都挣不来的荣宠,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不懂事的不知道珍惜。”

崔晴华顶嘴道:“谁想要,让给她们就是了!”

李瑾茵直接摔了手上端着的茶碗:“还要浑说!皇恩岂能当儿戏?你若不愿,现在就随我进宫抗旨,我们一起领死,整个国公,谁都别独活!”

见母亲怒意上来,两个小姑娘又不敢说话了,只低着头抹眼泪。

先前没能在姑姑的赏灯宴上挣一挣赏赐,于她们而言已经是此生难以忘却的遗憾了,如今,在这好不容易盼来的趣事面前,偏要她们抛弃做官入宫为后,她们怎么能不憋闷。

崔絮华揉了揉眼角的泪,小声嘟哝道:“可皇后只选一个,太后懿旨说要选后,我与姐姐,母亲要选谁为后?”

她声音一出,崔晴华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谁也不入宫,你要当叛徒?”

崔絮华不敢看她,只小心看着母亲。

眼见自己两个女儿要吵起来了,李瑾茵赶紧让嬷嬷上前把人拉住,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虽是入宫为后妃,但小女儿说的对。

太后懿旨下来,只想要个皇后,只是是他们崔家这两个嫡女,选谁都可以。

她起先是怕女儿抢破头都想当皇后,才说把两人一起送进宫,选到谁算谁,但没想到现实居然是谁都不想入宫。

选谁都要被怨恨。

李瑾茵更为难了,只得蛇打七寸:

“反正不论谁入宫,剩下的那个都不能去考女官。”

形影不离一同长大的两姐妹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取到了一层别样的复杂情绪。

她们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能一起度过的人生结束了。

再要向前,便是两条截然不同的岔路了。

夜半虫鸣,许久不曾挤在一张床上的崔晴华和崔絮华放下床幔,靠到了一起。

“母亲是骗人的,留下的那个一定能去考女官。”崔絮华小声说。

她们二人虽然年纪尚小,但常年随着母亲四处参加的宴席,耳濡目染,对京都城中的局势自然也知晓一二。

太后和长公主在争权。

父亲不表态,母亲也是两方都亲昵。

她们崔家是中立的,只待两人争出一个胜者,好追随为王。

若有一个女儿要入宫为后,向太后投诚。

那必然要有一个女儿,入朝为官,搏长公主青睐。

母亲那样讲,只是不想让她们二人姐妹相争罢了。

但路只有一条,机会也只有一个,如何不相争呢?

两人借着月光,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们来抓阄,让老天爷做决定。”

总是会率先开口,看起来更有主见崔晴华提议道。

崔絮华点头应“好”,待到崔晴华去做纸签了,才又补充了句:

“无论天意如何,我们姐妹情谊不变,永远相互帮扶,至死不渝。”

崔晴华听着,偷偷露出一抹难过的笑容。

她知道她只是看起来有主见罢了,妹妹比她有谋算多了。

她在两张白纸上都写了一个“后”字,随后折成方形,对崔絮华道:

“你我抓阄,谁抓到写着‘后’字的纸,谁就入宫去给那李凡做皇后。”

次日,两封帖子同时从安国公府送出,一封入宫,一封随车马到国子监。

一人考官,一人为后,崔家姐妹从这一日起,彻底分道扬镳,走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第295章 立身之本

赵清梧前来递交名帖时,遇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陈瑜画。

两人在白云观有过一面之缘,便结伴往里,排队登记,却没想到一入队尾,便遇到了另一个熟人。

陈瑜画虽不认得,但赵清梧自从在马球场与她交手后,便凭着自己直率的性子,与她成为了遇到便会搭话的“好友。”

今日自然也是一样。

赵清梧直接扬手,笑着唤了句:“张家姐姐,好巧,你也来递交名帖?”

一身清雅衣裙的端庄女人转身,周围立刻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位将丈夫送入大牢的张家姑娘啊……”

“瞧着温婉,想不到性子如此刚烈。”

习以为常的张静婉只把这些议论当做耳旁风。

她瞧见人群中冲她招手的赵清梧,便穿过人群,站到她身侧,笑着回了句:

“是,好巧。”

陈瑜画也礼貌地向她问好,三人立于一处,聊起这国子监门口的盛况。

“我家母亲说女子为官前所未有,惹人非议,必定没有几人前来报考,我真应该请她一道来瞧瞧,这哪里是没有人,国子监的大门都要被挤破了!”赵清梧边说边四下张望。

陈瑜画闻言苦笑:“只有八个职位,却有这样多的人前来报考,想通过怕是难了。”

她家中与赵清梧家中不同,并没得到父母的支持。

陈家上到六十祖母下到八岁弟弟,轮番来游说。

母亲甚至还请了媒婆,想快些给她敲定夫家,好让她放弃报考之事。

要是以前,陈瑜画定然会谨遵父母之命,但经历过夺舍之事后,她才意识到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意志去做出决定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报考之事并非离经叛道。

是贴了皇榜的,两院一部共同甄选提拔。

是正途。

若是这样的事她也不能凭自己意志做出选择,那她与被夺舍时有何区别?

陈瑜画据理力争,做好了被父母赶出陈家,独立女户的准备,父母见她如此坚决,这才松口,放她来了。

也是这一刻,她才参悟,为何女户要设在女官之前。

原来是要给想破釜沉舟为自己一搏的女子开一条路。

报考要递交户籍证明身份,若没有自立门户的资格,那这报考女官的资格,便由自家父母拿捏。

外嫁妇,则由夫家拿捏。

左右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

可若有了这个条件,无论父母、夫家有何想法,只要自己狠心做出决断,那便谁也无法阻拦。

陈瑜画想到这些,不由得在心中赞叹长公主不似民间传闻那般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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