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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卫兵抻脖一看，乐道：“这有一排脚印，瞧着长短大小，是男子的脚印！”
张环清立刻跟过去补充：“县主！正是！这肯定是阿……是这可怜的护卫留下的脚印！”
李瑾茵抱着衣裙，小碎步跑到小屋南侧看看，又往围墙外面望了望，这才再次快步走回来，道：
“南侧没有脚印，只有北侧有，北侧围墙里面有，外面也有，脚印从围墙外面，这是那侍卫翻墙进来的足迹？”
女鬼听着她这兴奋的声音，很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这县主干嘛呢！在这玩搜证呢？】
张环清拔高音调：
“县主说的是呀，雪是昨夜停的，脚印留在这里，就证明张攀是雪停后从这围墙处翻进来，又从窗户进了屋子，与林若初那贱人苟合，您瞧，这脚印只有进来的，没有出去的，就证明了，他有来无回，就是在房间里被那毒妇给杀害了！”
李瑾茵颔首，觉得这个推论有几分道理看，笑着赞叹：
“没想到张二姑娘这样聪慧，真叫我刮目相看了。”
说完，她又看向林若初：
“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说？”
林若初恭敬地回道：“回禀县主，若初想问问张二小姐，她所谓的铁证，莫非就只有这区区一排脚印？”
“哦？”县主有了几分好奇：“‘区区’脚印？那你且说说，这脚印为何只进不出？”
一直跟在旁边看热闹的伯爵娘子周宁总算找到了插嘴的机会，阴阳怪气道：“就是，雪停了以后，往哪走都会留下脚印，这总不能是插了翅膀飞出去的吧？”
林若初笑道：“大家皆是肉体凡胎，自是不可能长出翅膀，但想只留下一排脚印，其实很简单。”
说着，她冲莫向北招了招手。
莫向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见林若初点头，他才走过去，问道：“林姨娘有何吩咐？”
“借您一位身高六尺的卫兵。”
莫向北于是招呼赵副官向前。
林若初恭敬地冲副官行了个礼，道：
“可否请这位兵爷，从围墙外，翻进来，模仿这脚印的方向走两步？”
赵副官点点头，立刻走到院外，翻墙，落地，走到屋檐边，踏上没雪的那层空地，在那串“证物脚印”旁两米处，留下了一串一模一样的脚印。
张环清冷笑：“瞧见没，这两串脚印一模一样，昨晚就是这么回事！”
院外的女眷和院内的夫人，包括一直靠在椅子上等个结果的凌紫霞也看了两眼，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奇怪之处。
第35章 把人拉入她的阵营
“咦？这脚印……”
率先开口的是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太常寺少卿夫人补足了她那后半句：
“这两排脚印，似有极大不同。”
“军爷留下的这脚印，脚跟深脚尖浅，且轮廓清晰，另一排则完全相反，竟是脚尖深，脚跟浅，边缘非常模糊……”
皇城司副指挥使小姐也跟着道：“而且，鞋跟部分还有拖拽的痕迹，像是……拖着脚在走路？”
张环清赶紧道：“夜黑风高看不见路，小心翼翼地拖着地走也很正常！”
太常寺少卿夫人若有所思：“最大的不同是这步间距，两拍鞋印看着是差不多大的，但这间距，军爷的步子要比另一排大了一半有余。”
林若初不禁向她投以钦佩的眼神，在刚才反驳自己的人中，这位少卿夫人也是逻辑最清晰的一位。
她说完，包括李瑾茵在内，所有围观的女眷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样宽大的鞋印，步子迈的也未免太小了，一个接着一个，活像在走小碎步。
这是怎么一回事？
“哪有男子夹着腿走路的！”
“难不成是被绑着双腿押过来的？”
人群中的讨论声一句接一句，一想到寒冷雪夜中，一侍卫走着小碎步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挪动，大家便瘆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环清也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
女鬼怒道：【你还问起来了？】
李瑾茵冷哼：“还以为张二姑娘胸有成竹，没想到也是个搞不清状况的。”
她重新将视线放在林若初身上：“林姨娘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林若初恭敬道：“请几位身高不同的小姐在旁边雪地上一并走上几步，就能知晓答案了。”
她说完，外面围着的几个活泼小姐立刻跃跃欲试，毛遂自荐，林若初于是由矮到高选了三位，三位小姐又在她的引导下，自然地走了一圈，留下三排脚印。
其中，尤以身高五尺二寸的工部侍郎小姐的步伐，与那串脚印的步伐最为相似。
“这……”
李瑾茵看着，素来冷淡的脸上忽然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
“身高不同，腿的长短也不同，步伐大小自然更是不同！那串脚印，是个跟侍郎小姐同等身高的人，穿了大鞋踩下的！所以才会步子小脚印大！”
女眷们附和：“这样便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莫向北想到，林若初在他们将尸体搬出来时，便一直立在院中，四下观察思索，或许她早在那时便明白了这其中的真相。
她在等，等张环清发难，再故意引着县主和众人自己去揭开真相。
他忽然想起了林若初为自己辩白的第一句，她说“我自知早已没有任何信誉和名声……”
她想洗刷的不是此刻一时的清白。
她是想在所有京都贵女面前，揪出背后之人的同时，举逆转自己过去三年的荒唐印象。
想到两年前的那场惨案，他敛了眼底光芒，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林若初，好奇她到底要将这真相引向何方。
“若，穿鞋的是矮子，这脚印边缘的模糊和拖拽的痕迹便也能一并解释清楚了”，太常寺少卿夫人道：“小脚穿大鞋，自然脚步悬浮，每次落脚，重心也都不同，脚印自然会模糊不稳！”
“五尺二寸，那死了的侍卫有这么矮吗？”李瑾茵问卫兵。
赵副官答：“目测那人应有六尺高”
“可这脚印若不是那侍卫留下的，他是何时来到这院中，又是何时死的？”
“若是半夜搬尸，雪地必定会留下痕迹的，这有来无回的脚印又如何解释呢？”
张环清听着这些讨论声，从恍惚中回神，她挣扎地看了木春一眼，见与她自小一同长大的好友冲她点了点头，她便下定决心般，咬住嘴唇，破釜沉舟地开口：
“既然是矮小的人留下的脚印或许与本案无关！张攀若是在大雪之前来的，便不会留下脚印，林若初把他杀了藏到柴火垛中也是一样可行的，这鞋印是谁的根本无关紧要！”
她说完，人群中立刻爆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