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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众人唏嘘不已。
又一个月后,已没人再记得此事,朝堂内外都在准备新太子的授封仪式,新太子入住东宫当晚,薛皇后一袭便衣出现在东城外废太子住所。
废太子祈修彦依旧一副温润的模样,坐在院子的凉亭里绘画。再简单的衣着也丝毫不影响他通身的贵气。
薛皇后拉下兜帽,立在凉亭里,祈修彦抬头浅笑,一点不惊讶。
“彩月呢?”
笔下犹如龙蛇游走,祈修彦道:“知道皇后要来,让她睡下了。”
皇后最看不惯他表里不一,当即冷笑道:“也好,这样她不至于看到你七窍流血的模样。”
祈修彦搁笔,一副生动的美人图出现在她眼前,薛皇后一惊,那画里的女子分明就是她当年摁在泔水桶里淹死的女子。画中人言笑晏晏,转而又似当年挣扎恐怖的模样。
薛皇后退后两步,怒道:“别想吓唬本宫。”
祈修彦突然道:“死之前,皇后能回答孤一个问题吗?”
“当年你为什么要杀我母妃?”
对于他的自称,薛皇后也不甚在意,反正都是要死的人。
亭外月华清浅,花影扶疏。
薛皇后冷笑:“你若因为这个找本宫报仇那你找错人了,要杀你母妃的人是陛下,本宫只不过顺手而为。”
祈修彦眼睛微眯:“父皇?”
薛皇后肯定道:“是,当年你母妃撞见陛下欺侮萧北王妃,坏了陛下好事,陛下想封她的口,她自然不能活。而你母妃之所有得宠,不过是仗着与萧北王妃有五分相似的脸。”
原以为他会气得口不择言,大骂自己胡说,她再顺势践踏一番。哪想祈修彦只是淡淡勾唇,轻声道:“原来竟是这样?”
“所以父皇也该死。”
他是失心疯吧,这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薛皇后冷笑,挥手让人擒住祈修彦。只是还没碰到人,数十道利箭急射而出,薛皇后面前的人一齐倒下。
她大骇,惊惧的看向镇定的祈修彦,他唇角留着残忍嘲讽的笑,那一刻她才明白,他说的‘死之前’是指——她死之前!
院子里突然出现一大批身穿铠甲的侍卫,长矛泛着冷光。
“护驾,护驾!”
皇后惊叫,身边的护卫迅速护在她身前。祈修彦坐壁上观,城郊外的院子荒凉又偏僻,院子里打斗声持续许久,半刻钟后雍容华贵的薛皇后被人摁在泔水桶里活活溺死。
天道好轮回,她的死与当年的秦美人一模一样!
当夜,废太子带着羽林卫和禁卫军潜进宫发动政变,临安帝被阉割后关进冷宫,新太子在东宫还没睡稳就被砍了头颅,皇宫中的皇子被屠杀殆尽,宫中血流成河。
中枢六部已经在祈修彦掌握之中,大楚一夜变天。
祈湛的人得到消息时,天光大亮,他迅速命人将李府的人送走,白婵暗叹,太子动作太快了,地道都没挖通,他就反了。
她莫不是穿错书!
不应该是祈湛造反,把皇家的人全杀了?
现如今好像更疯逼的人是太子祈修彦。
李府的人才跑出东城五十里,后头就有追兵。情况危机,白婵让茯苓带着其余人往另一条岔道跑,她带着灯草驾着马车往祈湛安排的路继续跑。 W?a?n?g?阯?发?B?u?y?e?????u???ě?n?????????????????M
又跑了不到五里,马车被人团团围住。
“白二姑娘,请下马,我们只是奉命带您去见陛下,并无意伤你。”
他们说的陛下自然是废太子祈修彦。
白婵掀开车帘子,哂笑道:“不下马就这样拉着走不行吗?”
禁卫军统领被她问愣了一瞬,随即点头。
“你们,继续去追李府的人。”禁卫军统领挥手分出一些人继续在官道上追,白婵默不作声的看着。
一行人押解着她重新回到城内时,白婵掀开车帘子问:“我能先去一趟安宁王府吗?”
禁卫军统领看了她一眼,板着脸道:“不必了,你们出城前,安宁王府就被围了起来,萧北王通敌叛国,安宁王被压往天牢受审。
白婵大惊:祈湛是男主,怎么这么容易被抓!
到底哪出了问题!
她忧心忡忡,马车一路往宫门驶去,宫门处的侍卫撩开帘子看了看,居然没让她下马车,马车安全的驶入皇宫,驶过冗长的宫道,一路驶进了大楚的金銮殿。
马车停下来,四周没有人声,只有刷子摩擦石阶发出的莎莎声。白婵与灯草相对而坐,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
马车外一道温雅带着凉气的声音响起:“阿婵表妹,怎么不下马?”那语调寻常中带着点笑意,笑得白婵毛骨悚然。
她掀开车帘子就见祈修彦身着五爪金龙袍,头戴龙纹冠,踩在石阶上笑吟吟的朝她伸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
白婵搭上他的手,他指尖温暖干燥,如同他这个人的表象。
“走,朕带你去金銮殿看看。”
大楚的皇宫威严大气,金銮殿前八十一道台阶,祈修彦拉着她一步一步往上走,雄浑巍峨的金銮殿近在眼前,四角飞檐雕龙画凤,展翅欲飞。
他眉目透出不可睥睨的天子气,声音里隐隐透着妗娇不可一世:“你看,这个江山是朕的了,朕想要任何东西再也不用向父皇伸手,朕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他声音不大,每一句都透着血腥气。
宫婢太监跪地努力擦洗着,大片的水冲刷着台阶上还有没干透的暗红色血污,血水顺阶而下,汇聚到最下端,灯草站在马车旁几欲作呕。
白婵一直觉得祈修彦骨子里有股疯狂,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疯,他拉着她走进空旷的金銮殿,正前方两根石柱盘着张牙舞爪的金龙,龙椅上同样雕着横卧的龙。
他拉着她坐到龙椅上,从上俯橄整个大殿,金色的光从大殿外透进来,他笑道:“这里风景是不是很好?”
白婵干笑两声,屁股底下隔着慌。
“你让我就是看这个?看完了可以走了吗?”
祈修彦摇头:“不可以,你是朕的良娣,现在是朕的贵妃。”
哈?什么鬼,贵妃!
白婵也不想演了,蹭得一下站起来,骂道:“你神经病吧,不是解除婚约了吗?什么时候又成你贵妃了?彩月姐姐呢,我要见她!”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祈修彦不理会她,继续道:“在水井下,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是一滩水,有什么好怕的。怕就努力爬出去,想要什么什么就自己去拿,既然温柔的太子没人会喜欢,那朕就做铁血的君王。谁不想活了,朕就成全他,谁让朕不高兴,朕就将他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
白婵猛然一抖,不可置信的看向依旧坐在龙坐上的祈修彦。她努力回想自己之前看过的书,做过梦,难道她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