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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之前太子答应给我写解除婚约保证书的,你也催催呗,让他摁手印,再盖上太子私印。”
薛彩月一一答应,又道:“你前些日子可去看过林昭?”她说着注意到祈湛朝这边看来,不自觉的压低声音:“人林昭好歹为你嫂嫂受了伤,你去看他,他肯定高兴死了。”
“早去了,林夫人不待见我,连门都没让我进。”她也很无奈啊,估计在林夫人眼里她就是个害人精,他们家林昭碰到自己就没好事。
薛彩月一路行来也渴了,大口灌茶,放下杯子才道:“天这么好,你同我去逛街吧,想置办些大婚能用得上的。”
嫁妆哪用得着她亲自办,肯定是精力旺盛想到处跑。
“好啊,嫂嫂,我们一起去吧?”她转头看向祈湛。
薛彩月算是发现了,白婵就是个嫂嫂宝,整日就是我嫂嫂,我嫂嫂的,一副打算抱着她嫂嫂过一辈子的架势。
一行人收拾一番,打算出门,乳娘瞧着祈湛的肚子千叮咛万嘱咐,白婵嘴上答应,心里却道:嫂嫂那肚子怎么碰也不会有事!
到了侯府大门,几人正要上马车,忽见有一辆华贵镶金的马车停在侯府外。白婵好奇多看了两眼,马车上下来一女子,约莫二十好几,浑身镶金戴玉,脖颈上更是套了个小拇指粗的祥云金项圈,衬得整个人珠光宝气。
侯府管家迎出来,笑着喊了声:“江大姑娘。”
白婵立马明白这人是谁,这是白向晚说的皇商江家的老女吧,瞧着是个干练明事理的,怎么会想着嫁给平阳侯?
等人进去了,薛彩月才道:“走南闯北的,眼光太挑,就把自己剩下了呗,士农工商,她要是真嫁到侯府,地位就上去了。”
白婵撇嘴,对这个不感兴趣。
三人都坐上薛府的马车,两个丫鬟跟在马车后头慢慢走。逛街就在一个逛字,并不是要买什么东西,只要高兴了就行。
几人行到一处首饰店,薛彩月兴奋道:“我要去买只红珊瑚的朱钗,前几日闹着跳湖,最喜欢的那只红珊瑚朱钗掉进去现在都没捞上来。”
这首饰铺子名曰宝铭斋,里头的首饰精巧细致,做工一流,上京城的贵女都喜欢在这买。薛彩月是这里的常客,她一进去,掌柜立马笑脸相迎,最新到的首饰全拿出来让她挑。
她原本只想买一直红珊瑚朱钗,乍一见到这么多好看的首饰,瞬间改变了主意,才挑到一半,就听到店内另一个娇俏的女声道:“夫君,人家想要那只朱钗嘛。”那声音一转三个弯,像是一把钩子上挑。
她指的正是薛彩月手里的朱钗。
上京城,还没人敢在她薛彩月手里抢东西。薛彩月把朱钗一丢,对着掌柜道:“全包起来。”
那小美人见状一跺脚,就要去挑别的,薛彩月又对掌柜道:“凡事她看中的,全给本姑娘包起来。”语气又土又豪。
小美人急了,拉着旁边男人的袖子撒娇:“夫君,你看她。”
她身旁的男子浓眉深目,皮肤略黑,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个武将。瞧见祈湛时,犹如见到恶鬼般,浑身一震,拉着那小美人就要走。小美人不依,扭捏着喊道:“夫君你可是正五品骁骑尉,怕她做什。”
祈湛就站在原地紧盯着那男子,目光冷冽如淬冰霜。
那男子急了,喝道:“你不走,我走。”说完当真走了,小美人气恼的跺脚,也跟着追了出去。
白婵朝门口看了看,又看向祈湛,好奇道:“嫂嫂认识他?”
祈湛收回目光,唇角牵起一丝渗人的笑:“自然认识,萧北王副将林谦。”
林谦?白婵仔细回忆一番,突然忆起书中就是这人与燕黎通敌叛国,将萧北王的行军路线卖给了敌国。他看到祈湛像是见鬼一样也说得通。
嫂嫂知道是他背叛了萧北王?
三人又在街上逛了会儿,白婵瞧祈湛神色不对,连忙和薛彩月说自己有些累,先回侯府。
薛彩月愣了一秒,立马道:“我送你们回去。”
白婵也没客气,坐着薛府的马车回到侯府。从晌午到夜里,祈湛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周身都弥漫着一股冰冷之气。她有心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夜里死皮赖脸的要和他睡。
月明星稀,树影摇曳。
白婵睡在里间时刻注意着祈湛的动静,她侧头朝着他的方向看,微弱的月华下他高眉挺鼻,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她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院子外突然传来猫的叫声,她突然惊醒,床外侧已经没了祈湛身影。她惊疑不定,只穿了底衣就跑出屋子。
庭院里静悄悄地,只闻虫鸣,半弯的月牙儿已经落下,天幕一颗星辰也无。
廊下的风铃叮叮当当,她忽觉有些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抖。院墙上突然传来响动,她眸光闪烁,压低声音喊了句:“嫂嫂?”那头又没动静了,她细细听,又听见压抑略粗的喘息声。
她似有所感,快走几步,直接奔了过去。墙下面缩着黑乎乎的一团,她伸手去触,那人抖了一下。
“嫂嫂?”他没应,白婵闻到淡淡的血腥气,顿时有些急了,伸手在他身上乱摸:“哪受伤了?”手触到他脸上冰冷的面具,惊讶道:“昀安?”
那人才低低嗯了声。
他是昀安,那嫂嫂去哪了?
白婵有一瞬间的懵,但随即又顾忌起他的伤势,伸手将他扶靠在自己肩头,抬步往自己屋子走去。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将人扶着在桌前坐好,摸索着要盏灯。祈湛喘了口气摁住她的手,道:“别点灯。”
“不点灯怎么查看伤口。”
他伤口在左肩,白婵曾见过他肩背,只要点灯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黑暗里他塞了瓶药过来:“就这样上。”屋子里随即响起布料褪下声音,细细索索的,在这寂静里格外的明显。
他在脱衣服,白婵握住药瓶突然有些脸红,随即暗骂一声,想什么呢,人家都受伤了!
她拧开药瓶,左手沿着他温热肌肤往上摸索,每摸一寸就问一声:“是这吗?”并不需要人回答,单纯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
待摸到左肩靠近脖颈处三寸时,他身子颤了颤,指下的肌肉鼓起。应该就是这里了,她再细摸,果然摸到已经凝固的粘稠血液。
她看不到伤口,担心撒少了不顶用,干脆大面积全撒上去。一直没说话的祈湛蹙眉道:“好了!”药撒多了也是浪费。
他又窸窸窣窣的把衣服穿上,站起身要走,衣角却被白婵拉住。
“你——能别受伤了吗?”她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祈湛有些动容,转身面对她。
她又道:“万一你死了,我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