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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两人跌成一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掏出手机拍照,屏幕亮起时看到裴月黎发来的消息,说她马上就要到了。

宁酒的指尖顿了顿,唇角刚要上扬,忽然听到一声轻呼。

是顾霁。

她刚才在坡底做了个急转,雪板边缘似乎被藏在雪下的金属卡扣擦到,此刻正弯着腰,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按在小腿处,指缝里透出一丝红。

宁酒顺着她的方向滑过去。

“你怎么了?”

顾霁抬头,脸上还带着刚才那种半是尴尬半是笑的神色,声音轻了些。

“没事,可能是被滑雪扣割到了,不深。”

顾霁受伤的地方在脚踝上方,割得不深,却很整齐,她简单处理了伤口,确认没大碍,就是不能再做太猛的急停和跳跃动作。

“别这样看我,又不是掉了一条腿。”她望向周围关切的视线笑道,“行啦,我不拖你们后腿。不想扫兴,我自己下山去休息会儿。”

“你一个人?”宁酒抬头,语气带了几分自然的关切,“我和你一起吧。”

雪光映在她纤长的睫毛上,细碎的光在那双琥珀色的眼里流转,亮得宛若刚融化的冰。

顾霁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

两人坐回车里,因为腿伤的缘故,这次换宁酒开车。

车子启动下山,她正调试着空调的温度,身边的顾霁突然开口。

“你察觉到了?”

宁酒转头看她,似乎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看到你给裴月黎发消息了。”

车低低的引擎声在车厢里回荡,顾霁唇角的笑意一点点褪去,声音也变得平稳得近乎冷淡。

“你不信任我,认为我离开之后滑雪场会出问题,对吧。”

宁酒没有否认。

从头至尾,虽然顾霁表现得和每个人都很亲近,但总感觉隔着一层精心保留的距离,这样的感觉在这次上山之后愈演愈烈。

刚才的伤,顾霁说是被雪具擦到的,但伤口过于整齐,不像被雪板划出的蹭痕,倒更像是被某种锋利的物件故意割开的。

宁酒已经提前给裴月黎发了消息,让她在山下等自己,一方面是出于谨慎想早点收场,另一方面,她也想借这个机会,和顾霁单独谈谈。

车内的空气安静得几乎能听见风贴着玻璃掠过,她敲了两下方向盘,目光仍盯着前方的雪道。

“你是谁的人?”

顾霁没有立即回答。

车子沿着山脊道慢慢前行,雪忽然密了起来,大片的雪片在前灯的光里乱飞,像无数细碎的光点扑面而来。

宁酒皱了皱

眉,脚下不自觉地放慢了油门。

“无论你是以什么形式让我来滑雪场的,你都该明白,如果真发生什么事,这都是不可挽回的,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宁酒微微一怔,转头看她,顾霁的手指紧握在膝上,脸色发白,语气带着一丝不受控的情绪波动。

“她说,不照做就把之前投的钱全部撤走,我努力了那么久的项目完蛋,我才是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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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ta。

宁酒在心底迅速过了一遍那些她可能得罪过的人,一张张面孔掠过脑海,她正要问出口,却听到顾霁冷笑了一下。

“宁酒,”她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像是被抽走情绪后的空壳,“你是不是以为跟我一起下山,就能确保万无一失?”

话音未落——

咔嚓一声闷响,是围栏松懈的声音。

远处的天仿佛一下子裂开,闷雷般的巨响从山脊那头滚来,雪浪从高处倾泻而下,带着无法抵御的重量扑向山道。

因为雪崖靠右的缘故,整股雪流顺着山势斜卷而来,漫天的雪宛若被推倒的浓重幕布,重重砸在车身上,右侧的驾驶门瞬间被压住,车门完全封死。

车身被砸得一阵剧震,仪表盘上的灯闪了两下,随即熄灭,发动机的轰鸣骤然断成一截。

剧烈到极致的崩塌后,空气里只剩下一种诡异的静。

冷气从缝隙里灌进来,速度快得惊人,暖气系统也跟着彻底停摆,车内的温度几乎肉眼可见地往下坠。

顾霁那边的门还没被雪封,她什么都没说,只伸手把帽子扣紧,推门下了车。

宁酒转头看着她要离开的背影,伸手去扯安全带,想跨到副驾驶座下车,门却陡然被顾霁反手扣住,用力一推。

咔哒一声,门锁被锁上。

临走之前,宁酒清晰地看到她用嘴型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多么无力又可笑的字眼。

温度在一点一点往下坠,呼出的气在面前结成白雾,很快就被寒意吞没。

车窗外的世界被厚雪吞没,雪浪贴着玻璃起伏,像一堵无声的白墙。

宁酒试着去推门,指尖刚碰到金属,就被冻得生疼,手指缩了回来。

八年前,是闻弈的父亲因雨被困在山上。

而现在,那个被困的人成了她。

明白了柯诗妮的用意,宁酒不可置信地轻笑出声,力气被一点点掏干,只剩下空洞的僵硬。

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刺眼,信号栏空空如也。

压下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频率,强迫自己在短时间冷静下来,脱下外层的防水外套,塞进门缝和窗沿的空隙,防止冷风再灌进来。

围巾、毛线帽、备用的手套,全都裹在身上。

身体的热量正在流失,宁酒能感觉到每一寸皮肤都在往外渗冷。

小幅地活动手脚,让血液继续循环,指尖僵硬得几乎没有知觉,她就用力掐自己的掌心,用疼痛使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

空气变得又重又稀薄,呼吸混着雾气,宁酒在胸口轻轻数着拍子,尝试打开定位功能,尽量抬高手机的位置,哪怕没网络,只要电量还在,卫星芯片有时会记录信号点。

她知道,这一切都未必有用。 网?阯?发?b?u?Y?e?ǐ?f?ü?w???n??????????5?????ò??

但总得让外界有一点能找到她的痕迹。

雪崩的同时,裴月黎的车刚好抵达山脚。

她刚开门下车,就看到厚重的雪浪翻卷着轰然倾泻而下,淹没了半山腰。

宁酒还在上面!

裴月黎掏出手机,手指几乎是颤着连拨两次宁酒的电话,显示都是无人接听。

风呼啸着灌进衣领,她靠在车门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没有任何犹豫就拨打了救援队电话。

风声拍在车窗上,混着她自己急促的呼吸,救援电话结束时,裴月黎才发现自己手指都冻僵了,感受着虞柯临掌心的烫度,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对了,”她的声音颤抖着,目光落在身侧神情凝重的虞柯临身上,“你有乔柏林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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