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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后一天,江城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像这样现象级的台风级暴雨,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两年前,江城电视台特意播了专题,各家住户纷纷紧关门窗,防水防淹。

自从成绩公布、志愿填报开始,乔嘉翎和温熙难得地没有出差,留在家中陪乔柏林。

这是他们和学校的共识——省状元的一举一动本就容易引起关注,尤其在填报关键节点,家门口时不时就能看见媒体来回晃悠。

乔柏林不是第一次与他们长时间待在一起,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不安尤甚。

窗外的雨声密集而喧哗,他罕然走神,恍惚回到与宁酒第一次共处的那个晚上。

他想她。

很想她。

想见她。

手指反复摩挲着水杯,情绪像潮水般骤然翻涌,他刚一起身,温熙几乎在同一时间也站了起来。

对上乔柏林疑惑的眼神,她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神,拉了拉乔嘉翎的袖子,后者的表情从容很多。

“干嘛去?”

“倒水。”

淡淡撂下这一句,乔柏林拿着水杯去厨房,眸光无意瞥过客厅墙上的时钟,离报考志愿的截止日期还剩下三十分钟不到。

倒完水回来,他的步伐较往常要快,直接走上二楼,温熙在身后叫了他一声。

“柏林,马上要吃晚饭了,别上楼了。”

“我去拿个手机,拿完就下来。”

关上房门,乔柏林按捺下心头莫名的烦躁,找到床头的手机,打开与宁酒的聊天记录。

他们的对话仍停留在上次,宁酒告诉了他自己的高考成绩,祝贺他成了省状元,并祝他在京大一切顺利。

他也祝她理综考了省一,又发消息问,他们不是说好一起去京大吗,现在祝顺利是不是太早了?宁酒只是发了个“少管我”的可爱小熊表情包,说自己下周要和舅舅一起去国外看望母亲,等下个星期再联系。

而今天,距离他们上一次对话,恰好是一个星期。

心中的不安与烦闷混着窗外的雨声愈来愈甚,乔柏林将指腹按在屏幕前,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直是抖的。

【乔柏林】回江城了吗

信息落下,无人回应。

乔柏林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

德国与江城总有时差,说不定是她还没回来。

只是手抖得更厉害,明明刚喝过水,喉口干涩发哑,像是什么卡着不上不下。

动作快过理性思考,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拨给了宁酒。

嘟、嘟、嘟......

乔柏林从未感到时间如此漫长过。

直到铃声响到自动挂断,他才微微低头,垂落的碎发遮住了脸,看不出表情,握着手机的手指正在缓缓收紧,他扫了眼时间——

距离志愿截止不到十分钟。

点开填报志愿的网页,系统怎么都加载不出来,乔柏林强迫自己冷静,开始排查手机性能,从内存占用查到后台应用,结果发现是网络信号被屏蔽了。

窗外雨声呼啸。

雨滴几乎要将他的心凿穿。

掌骨因用力而浮出青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走到门口,试图打开门,却发现乔嘉翎早已悄无声息地反锁上。

“放我出去,爸。”

“放我出去......”

“我说放我出去!”

一开始还能勉强稳住,到后面情绪彻底失控,乔嘉翎和温熙站在门外,听着乔柏林撞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响,已经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

“求你们了……让我出去,我要见她,现在就要见她……”

一向冷静平稳的嗓音,从最初的震惊渐渐转为哀求,即便是温熙也从未见过乔柏林这样。

她惊讶地捂着嘴巴想要开门,却被乔嘉翎制止。

男人的语调平稳如常:“你在京市,她在沪市,又不是不同国家,你们毕业后还能见面。”

“爸,你不会懂的,不在同一个城市,她就不要我了......”

他多了解宁酒。

这样一个果决理性的人,只要他们分隔异地,不论是为了彼此的前途还是内心的平衡,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尽早处理掉这段感情。

乔柏林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手臂撞门撞到失去知觉,那就换脚继续。

一脚接一脚狠砸,门被踢得剧烈晃动,眼看就要撑不住,乔嘉翎的表情才严肃了些。

“乔柏林。”

叫他的全名,一向是乔嘉翎生气的前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乔嘉翎始终认为这个儿子成熟独立,不需要他和温熙操太多心,他能接受乔柏林自由恋爱,也愿意在能力范围内给他选择的自由,可他不能接受他的儿子为一个女生卑微到这种程度。

志愿填报系统已经关闭,乔嘉翎松开门锁,看着乔柏林踉跄着身体往外走去的背影,给出最后一击。

“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不要你了。”

作为父亲,总是能精准戳中儿子最致命的痛点。

乔柏林仍旧没有说话,他的右手一片青紫,左腿也在刚才踢门时拉伤,拖着步子走下楼格外吃力。

小柏在客厅听到动静,发出担心的呜咽声,温熙想要叫住他,却被乔嘉翎握住手。

他朝她摇了摇头。

小辈的事,还是要自己解决。

-

雨势毫无减弱的迹象,密密麻麻砸在地面上,像要将整座城市吞没。

宁酒坐在卧室,看着窗外积水漫过车轮,一些低矮的车辆几乎只剩半个车窗露在水面上,神情罕然怔忪。

她知道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早在志愿刚开启时,沈芷莹就和她达成了协议,以她现在的成绩,可以被沪大心理学系直接录取并享有全额奖学金,最后一年还有机会前往美国斯坦福大学交换学习。

也许柯诗妮有一点没有说错,大学的选择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家庭、距离、现实,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因素,而她不希望乔柏林也把她算进那些必须权衡的因素里。

雨水漫过街角,在转角口看到那个高挺的身影时,宁酒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么晚了,他不带伞过来是疯了吧。

几乎是立即拿了门口的伞下楼,袁良景怎么叫都不听,滂沱大雨沿着伞缘落入少女光滑洁白的大腿溅起水花,她飞奔着跑过去,拉着乔柏林到伞下,一眼注意到他的伤势。

“你手臂上的伤怎么回......”

宁酒的话到一半,截然而止。

乔柏林躲开了她的手,独自站在雨中。

想象中的质问,争吵都没有,雨水将少年的白T淋得皱巴巴的,小臂一片狠撞后的青紫伤痕在雨幕中愈发明显,发尾的水液从高挺的鼻梁滑落至下巴,再坠入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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