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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玻璃四溅,身下却正好有一棵笋塔直冲而上。

窦露一脚踹过去,笋塔应声而断,她踩上断掉的部分稍作停留,抱着人踉跄落地,“靠,老娘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走楼梯确实不划算,有了窦露做例子,剩下的人几乎全是破窗而出。

林梦之连滚带爬落下,乌珩还用藤蔓捞了他一下,他灰头土脸爬起来,一抬头看见沈涉一手琴盒一手老妈落地,一脸无语道:“不是,这种时候你还没忘你这把破琴呢?”

刚站稳的纪泽兰,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神色不虞。

觉得此举不可理喻的不止林梦之一人,但只有林梦之憋不住说出口了。

有什么东西能比命还重要。

无人开口回应,尴尬的氛围被突然冒出的笋尖打破,林梦之拉着乌珩往后一跃。

可还没落地,背后又是一根窜出,刚硬的笋衣擦着男生后背疯长上去,林梦之哀嚎一声,被擦出了整面后背的血。

他没顾上去让乌珩看看自己性感的后背是不是直接被刮掉了一半,而是指着旅馆门口的大巴车,“我们的车怎么办?!”

话音刚落,车头就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哐当一声,车身歪斜,车尾的侧边却又被新的一根笋塔顶穿,大巴车轮胎离地。

变异竹无处不在,只要是有土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它们的身影,

猝不及防,林梦之怀中被塞入了一个人,他一低头,是薛屺,薛屺也懵懵的,“Hi~”

“麻烦照顾一下,照顾不了丢给老谢。”薛慎快速说完,转身奔向旅馆门口。

“哥!”薛屺看见薛慎离队,变了脸色。

林梦之抱着薛屺,“他去干嘛?”

“陈医生还在车里,”乌珩摸着鸟毛问林梦之,“你的后背还好吗?”

“痛啊,痛死了!”

薛慎很快就抓着哇哇叫的陈孟返回,他气喘吁吁,“所有人都出来了?”

阮丝莲:“班长还没有出来。”

漆黑的夜里,月亮不知何时隐身。

美莉基地的幸存者都来到了大街上,不管是不是异能者,此刻都隐约有了感觉,他们可能马上要去寻找新的收容地了。

而旅馆这栋矮楼已经被接连冒出地面的笋塔捅成了个马蜂窝,旅馆的碎片被架在半空中,里面的门廊家具暴露在众人视野当中,不断有水泥块掉落,不断也有新笋轰然顶开地面。

旅馆的四周,地面同样震动不平,细如发丝的裂缝底下,植物发达的根部蠢蠢欲动——显然,它即将摧毁占领整座基地。

旅馆三楼被新生的粗壮的几座笋塔分成几段,谢崇宜站在断裂处,脚下是扭曲的钢筋和已经无数龟裂的地面。

看了下方一会儿,男生笑着抬眼,看着对面,“好久不见。”

丸子头举一柄长锤,他扶着笋身,想跨到对面去,又因为隔了好几米远而打消了想法,他只能应谢崇宜的话,“小谢,你不去京州,在这儿旅游摸鱼,你对得起上校对咱们的栽培吗?”

“我又不是谢上校的兵。”

丸子头用手肘撞了一下蘑菇头。

“小谢,幸存者需要你,我们需要你,”蘑菇头说完,他屈膝准备跃至地面,只在最后动作之前看了谢崇宜一眼,“上校也需要你。”

说完,蘑菇头起身一跃,他身形在半空中便呈细条状消失,最后他在街道店老板一家头顶显形,手腕一转,长刀攥于手中,垂直插入地面,刀尖一挑。

一条裂缝自他们脚下闪电般延伸至百米远,一条同样长度的根系被震到地面,蘑菇头提刀斩断。

“看看你二哥,多努力,再看看你,游手好闲。”丸子头无奈摇头。

谢崇宜淡淡一笑,他站在边缘处,猩红色的眼底冰冷淡漠,瞳孔里似乎有什么黑色的粒状物在游动。

丸子头看见此情此景,禁不住蹙眉。

“你似乎忘了,我三年前是被驱赶出京州的。”谢崇宜喉结滚动,他扬眼,将手掌贴到眼眶表面几秒钟,随后又将掌心放到身旁满布毛刺的笋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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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吸附在了上面,三四粒,蠕动了几下后,黑色面积迅速扩张,至上,至下,高耸的变异竹突然一晃,然后就像面条一样瘫软了下去。

被它支撑着的一部分建筑物开始下沉。

谢崇宜低头,漫不经心擦拭着掌心。

“我会去京州,但你们需要等。”

他身影化作一阵泛红的雾。

-

“我本来准备去找你的。”乌珩穿着短衣短裤,抱着鸟,无惊无惧的白净脸蛋上让他看起来与这随时会崩塌的基地格格不入。

“你刚刚跑很快。”谢崇宜深红的眼睛看着他。

“我怕死哦。”

“你之前在床上不是这么说的。”

乌珩觉得谢崇宜就是在找吃。

“我们的车没了!”这时候,林梦之出声,他狠狠踢了两脚旁边跟石柱一样的变异竹。

此刻,基地中出现的竹笋已经有三分之二掉落了笋衣,露出钢盔一样的发白竹筒,直至天际,竹枝竹叶苍绿茂盛。

天幕被葱茏的变异竹竹叶陆陆续续遮盖,它们就那样明目张胆,争相冒出地面,又争相褪去层层笋衣,拔高成坚硬挺拔的竹子。

整个基地,在短短不到半个小时,成为了一片绿海。

而脚下是泛滥的笋衣,它们锋利坚韧,边缘能轻易割开小腿肉,走在上面,要极为小心。

附近传来隐约的人声,有人哭泣,有人在求救。

竹林看似平静,是因为它已经杀完了第一轮。

乌珩将手掌随便贴上了离自己的一根竹子,竹筒表面有一层柔软的白色绒毛,它像水蛭一样主动贴紧人类皮肤,却又在藤丝出现时,骤然趴回到了竹筒上。

藤蔓伸进竹筒,向下扎进地面,沿着密如网织的变异竹根系,藤蔓散开。

没有。

没有。

没有。

藤蔓悉数返回,而且还是无功而返,乌珩看着谢崇宜,“它的能量核不在基地,这里只是它根系的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窦露惊呼,“可是这个基地有将近两千亩,两千亩还只是它的一部分?”

“嗯,它的主脉不在基地。”乌珩没睡好,有气无力的。

林梦之抠着脑袋,“那我们还要去取这块能量核吗?现在我们车也没了,我们又又又又又完了。”

窦露推他一下,“组长,别这么快丧气嘛,我们还有班长学委和乌珩呢。”

“我能说句话吗?”纪泽兰在众人身后,忽然出声,她与最开始相比又憔悴了不少,社会赋予她的价值在形似蛮荒的眼下毫无作用,尽管没有人苛待要求她,她也在这种落差之中感到日益渐增的不适应,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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