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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过后,乌芷哽咽着低语,“我可以挨饿,我不要漂亮裙子,我要哥哥。”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乌芷一个人在哽咽,她年纪最小,害怕得哭也能理解,她哭,就当是替其他人也哭过了。
但其他人其实比她也没大多少,年纪最大的复读生沈平安也才19岁,而剩下的人里面,未成年占了三分之一。
最烦别人唧唧唧唧哭的杜遥远此时此刻也沉默得不像话,他没靠着车,攥着几颗子弹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空。
天上的月亮出奇的亮,雨丝像柔软的纱帐落在脸上,天空给人的感觉有多平和温柔,地面上的景象就有多冰冷残酷。
除了人类自己,人类所拥有的一切都在须臾之间毁得什么也不剩。
“窣窣”
“窣窣”
身后茂密的灌木丛里传来动静。
本就风声鹤唳的众人瞬间就警惕了起来,应激似的一窜而起。
“欸,这里怎么会有车胎?”灌木丛后面传来说话声。
“可能是地震震来的吧。”又有另一个人回答。
经过了加油站的意外,众人都不再相信除了自己人以外的同类,哪怕是听见了人声,他们也没有松懈下来神经,表情变得比之前更为戒备。
率先钻出灌木丛的是一个男生,他背着一把大提琴,走出来后看也没看就转身去接身后的人,女人将手给了他,刚弯腰钻出扎人的灌木丛,还没来得及直身,便愣住了。
“沈涉,有人……”
背着大提琴的男生这才回头看向前方。
月光下,近在咫尺的几人形容狼狈,却浑身都充斥着掩盖不住的杀气,他们细长的影子在末端拉成整齐的一排,像悬在男女头上的一排刀齿,时刻都有可能朝他们劈下来。
“沈涉!!!”薛屺认出对方,他靠在树上使劲挥手,兴奋不已,“沈涉我是薛屺!!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生听见熟悉的声音,难以掩饰的惊异,他目光看向声源处,几乎不敢相信的自己眼睛。
比起城外老友见面的惊喜,城中氛围就要低迷可怖多了。
乌珩趴在丧尸医生的背上,谢崇宜走在前面,X在前面开路——它俯冲下去,贴着地面飞行,双翼直接能扫切十多米范围内的丧尸。
“我们需要一辆车。”丧尸医生严肃说道,“我承认医生有时候的确需要搬运病人,但将病人一直背在背上,很不合理,这属于对医护人员的压榨。”
乌珩下巴抵在他臭烘烘的肩膀上,“我快掉下去了。”
丧尸医生立马把他向上掂了掂。
谢崇宜也认为他们需要车。
其实,那只灰色的鸟倒能一用,可驮三个人还是不现实,而且也不能保证它会不会因为超重而坠鸡。
但如今的汉州,不仅不复往日繁华,还成了一片废墟,丧尸横行,变异动物随时都有可能出现,逃难的人三五成群,满脸惊恐,时不时就有尖叫声和谩骂声响起。而异能者,不管是什么属性类别的异能者,一旦现身出手,立刻就会有无数人争先涌上去哀求保护。
就连X都吸引来了不少人类,因为它没有捕杀人类,它一直在杀丧尸。
他们在下面跳起来试图抓它的翅膀,在后面撒腿追逐,把X吓得咕咕咕咕叫。
在路过一家坍塌的药店门口时,谢崇宜停下脚步。
他大步走到了一辆银色轿车旁边,弯下腰,贴着车窗往驾驶位里面看。
在看过车内后,谢崇宜拉开车门,里面已经变成丧尸的司机摔出来,马上就男生扑过去。
但丧尸的手都还没碰到谢崇宜的衣角,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爆开了。
谢崇宜踹开丧尸尸体,钻进车内察看。
“有车钥匙,后座还有食物和几箱药品,”谢崇宜探出身,看向乌珩,“我们运气不错。”
再对丧尸医生说话时,他脸上神情冷淡疏离,“上车。”
丧尸医生秉承着轻柔对待病人的理念,将乌珩轻轻放在了副驾驶,还给他系上了安全带,“我坐哪儿?”他看了眼后座,后座没有位置。
谢崇宜关上车门,“跟我来。”
谢崇宜把丧尸医生塞进了后备箱。
上车后,谢崇宜拧了下车钥匙,引擎声响起,他踩下油门,一车撞上几米外的电线杆。
车里所有人和东西都往前狠栽了一下,后座的几箱东西砰砰哐哐掉落。
乌珩往后靠靠,本该在休息的藤条虚弱地爬出身体,扒住座椅。
“还没有开过带钥匙的车。”谢崇宜语气淡淡地点出这次失误的主要原因。
短暂的沉默过后,银色轿车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拐出停车位,驶上坑坑洼洼巨石遍布的道路。
轿车一路疾驰,乌珩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
不是处处都有密密麻麻的丧尸,丧尸多半聚集在城里,城外遇到的,很多都是人类。
大多数人没有携带行李,有的只是可能在路上捡到的破烂或者逃命时从家里随手抓的把菜刀,偶尔还能碰到抱着宠物的人。
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即使逃命也不肯丢下宠物。
“他们要去哪儿?”乌珩看见了很多眼泪,男女老少皆有。
之前他们都躲在家里,家是所有人的庇护所,即使庇护不了,家也是最适合充当坟墓的地方,可现在,他们都被赶出了家,他们变得跟自然界其他生物一样。
开车的男生没有回答乌珩这个问题。
乌珩放下扒着车窗的手,过了两秒钟,他忽然皱眉,“我的鸟好像没上车。”
“在呢,”谢崇宜说,“看后视镜。” 网?阯?f?a?b?u?y?e?????μ???ē?n????????????????????
乌珩看向后视镜,车后不远的半空,灰色大鸟紧紧跟随。
谢崇宜见乌珩悄悄松口气的样子,慢悠悠道:“你太溺爱他们了,会让他们失去自保的能力。”
“没有吧。”乌珩想了想,确实没有。
谢崇宜也没指望对方承认,对方说的做的想的全都不是一回事。
但谢崇宜对感兴趣的事物一向爱刨根问底连根拔起攥在手里,他笑,“那你愿意像对林梦之那样对我么?”
“为什么?”乌珩耷拉着眼,快要睡着了的样子,他太累了,手心伤口也后知后觉的疼。
“愿意吗?”
“不愿意。”
“我就知道。”谢崇宜冷嗤一声,不再跟乌珩说话。
乌珩快要睡着,但不想睡着,谢崇宜开车,车里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能做戒备四周这项工作。
“班长,我要睡了,你跟我说说话。”
“不说。”谢崇宜冷淡道。
“为什么?”乌珩抠着手指甲,他得罪食物了?
“因为,我不愿意。”
莫名其妙,乌珩心想。
路上驾驶着车辆逃亡的不止他们,但他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