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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跟她差不多。
“你跟我吼什么?我从哪里去搞肉给我们吃?外面全是丧尸,你敢出门你出门,反正我不出去。”
里面传出摔东西的声音,男女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沙哑,时而伴随着浑浊不清的低吼。
“够了!家里不是还有小芷和乌珩吗?”男人吼叫道。
女人似乎没明白,“家里有他们怎么了?”
男人说:“他们不是也能吃吗?”
女人的声音过了大半天才响起,迟疑着:“可他们是我们的儿子和女儿,我们是他们的爸爸和妈妈啊,这样好像不太好。”
男人愤怒地说:“他们是我们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现在这种时刻,他们身为子女,喂养我们本来就是她们的义务!”
大概是女人还在犹豫,男人接着说:“不直接吃,先放血,等他们死了我们再下口,他们也感觉不到痛了。”
“听你这么说,我们做父母的也是仁至义尽了啊。”女人说完后轻叹。
男人附和:“的确如此。”
乌珩低下了头,黑天鹅绒质地的短发垂落在线条平滑秀气的额骨前,而眼睫下投落的块状阴影却如同死影。
“那……我们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乌芷是差二两就一百斤,乌珩好像是连一百二十斤都不到……”
“乌珩一米七六的个子怎么就这么点重?”
“他一直就很瘦啊,你总打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早知道有这一天,就应该拿喂食器往他胃里灌!让他长个两三百斤,还能让我们多吃两天。”
“现在别说这么多了,”有了食物,女人情绪都稳定了不少,她柔声问,“你说,我们是先吃乌珩呢,还是先吃乌芷?”
男人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想法,门把手下沉,嘎吱一声,卧室的门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少年挺拔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容的漂亮太清浅,只有在某些个特定时分才会尤为突出,比如当下的杀戮时刻。
雪白掌心的藤条探了一截出来,蠢蠢欲动,乌珩看着脸颊深凹,神情呆滞的男女,弯唇后开口道:“妈妈,我饿了,能让我先吃你一口吗?”
作者有话说:
地名都是编的,但是会用现实地理位置的特质以及生物,云南的菌子和蝴蝶,广西的红树林和鲎,神农架的野人(bushi)等等等对我吸引力真的巨大[小丑]
第22章
门内夫妻俩两个靠在床头,与末世前在床头温馨夜话时并无两样。
只是乌珩眼前这两只人已经因为饥饿而迅速消瘦,他们如同被人皮紧裹的两家骷髅,两侧面颊的凹陷与陷进去的眼窝同样大,浑浊迟钝的眼神在看见少年的时候闪过亮光。
曾丽珂慢慢坐直了上身,她不停用手抚弄着耳后的头发,一缕缕的发丝从头皮上掉落,缠在她的指关节,她摸着一床的落发,心内产生疑惑,但这疑惑很快就被蓬发的食欲给盖了过去,她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床沿,“乌珩,过来陪妈妈坐一会儿。”
“乌珩,过来。”比起曾丽珂的柔声细语,乌世明的语气就要严厉多了。
这两人的性格在这时候互换了,在末世来临以前,一边柔声细语说话一边扇乌珩耳光的基本都是乌世明,而曾丽珂一直以来都是个泼辣性子。
乌珩眼底幽黑,“别废话了,动手吧。”
“乌珩,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乌世明掀开了被子,他摇摇晃晃地朝少年奔去。
他脸上所剩无几的皮肉正在滴滴答答地融化,像一根燃烧殆尽的人油蜡烛。
乌珩闪身避开男人扑过来的身躯,同时扬手按住他的后颈,“砰”的一声,他将男人的脑袋狠狠往房门上撞去。
伴随着门框的晃动和男人的嘶叫,乌珩目光漠然,一脚将软倒在脚边的身躯踹了出去。
乌世明化作一团流着黄水的烂肉撞上窗户,他慢慢爬起来。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几声过后,男人的腋下钻出几条比正常手臂要短要细的小手,它们朝着乌珩所在的方向兴冲冲地抓个不停。
“噫,老公你长得好恶心。”还在床上坐着的曾丽珂突然出声道。
话音刚落,她翻身跃起,身体猛地拔长,趴在床上,犹如一只人形的蜥蜴。
“阿珩,爸爸妈妈养你也不容易,别让我们对你失望,好吗?”
这是乌世明最常对少年说的话,他通常会在将少年揍得奄奄一息之后,温柔地抚着少年脑袋,说出这样的话。
但现在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是曾丽珂。
两人一直以来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目的相同,只是扮演的角色不同。
乌珩一步一步走进房间内,他低头看着女人削尖了的头颅,“妈妈,我当然不会令你失望。”
女人昂起了脖子。
“等我把你们吃了,我会如你们所愿,抚养乌芷到她死,还满意吗?”乌珩居高临下,语气淡然。
身旁空气撕裂的风声传来,乌珩余光一闪,他跃到一旁时,背后藤枝箭矢般朝扑过来的乌世明刺去。
乌世明一个转身躲过藤刺,脚下地板砰砰被扎裂几块,木屑飞溅。
藤刺没有给乌世明反应的机会,一个反身便圈住了男人的脖子,不断收紧。
唧的一声,男人的一颗眼珠从眼眶里蹦了出来,他发出嘶哑的怪物叫喊,却不是痛喊,听起来是因为饥饿。
“这可是缅甸柚木地板,我挑花了眼买回来的!”女人只注意到了被连着断了好几块的地板。
她给乌珩的能量强度要比乌世明的强上一大截。
地板的被破坏激怒了她。
她的五指延长,弯曲,化成爪牙直接朝乌珩的左胸前挖去。
乌珩眼底映出女人变形扭曲的手指,他后退一步,小幅度侧身后,他一把攥住对方干硬的手臂。
曾丽珂的眼睛瞪大,她的身躯被拖离了床,乌珩猛地发力,她被重重摔在地上,身上的某几处骨头传来断裂声。
乌珩则毫不犹豫用鞋底踩住了她的脖颈,她的身体扭来扭去,像一只长了四足和人脸的虫子。
但乌珩的脸上却出现了不符合此情此景的恍然表情,“妈妈,原来将您踩在脚下是这样的感觉。”
再是怪物,脖子也是柔软的,乌珩膝盖微曲,他稍微加了力度,另一头的草藤也持续在收紧。
它们快要窒息了,肢体疯狂地捣腾。
有点可爱,乌珩扬起嘴角。
“乌珩……”曾丽珂眼底掠过清明,她手臂搭上少年的膝盖,突然哀泣,“乌珩,我是妈妈啊。”
“我知道啊,”乌珩脚下力道始终不减,他神情冷淡,“妈妈想吃我,我也想吃妈妈。”
一根颜色浅的发白的青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