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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成功,那么未来不可估量,但如果失败,轻则不会再得到那些至宝机缘的信赖,重则自己的道陷入困境。

他才五岁。

程寒秋很久不曾动手,更别提在这里,他没有防备,反应慢了半拍,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让一个五六岁的小家伙入这样的顿悟?

他黑着脸,单手扶住了幼崽,毫不犹豫用神识冲入了顿悟中。

他的身子因为这样的举动摇晃一瞬,但顷刻间稳住。

他又再次看到了睡梦之中,因为血脉连接而模糊的那些画面。

但这次,那些画面更加清晰,有了实体。

幼崽在一栋大的世家别院里被吓的慌乱逃窜。

那些同龄人像是戏耍宠物一样,在各个入口围追堵截。

笑着看着幼崽落入一个个圈套之中。

恶趣味且让人——厌烦。

程寒秋一瞬间抬手,撕裂周围那些恐怖的影子,但幼崽并不在眼前。

那边的颜宁只觉得眼前一黑。

脑海似乎被雾蒙上了一层,很多事情瞬间被模糊了,恐惧和阴影被不断放大。

他好似回到了过去——

但回到了过去?

幼崽茫然了一瞬间。

记忆似乎也被覆盖起来。

回忆交叠。

一个身影忽然立在他身后,在漆黑的拐角。

他眼看着那双手伸向他,试图要抓住他。

颜宁被吓了一跳,终于感觉到手脚的温度,一个哆嗦,弹跳起来,就要逃跑。

那些记忆太恐怖了,一切都太恐怖了。

所有的绝望都好像还在眼前。

或许从来不曾过去。

那些考验轻松的将幼崽拽回了那些过去。

这其实是很不应该的事情,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样的考验是残酷且不合情理的。

但奈何天道好心办坏事。

它对于幼崽投入的太多。

尤其是小家伙还拥有着上古仙族遗脉,对于天道来说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这些灵气给小家伙只是洒洒水,它也给过很多其他人,但小家伙转换的太快了。

导致五石碑争抢,提前判定了小家伙的情况,判定这个世界会因为这个五岁的幼崽而变化。

所以直接进入了这种并不友善的测试之中。

程寒秋多少意识到了这一点,他难得懊恼,哪怕这类事情闻所未闻,发生了也跟他并无关系。

他继续往前面走着,想要等待幼崽稍微清醒的几个时间点。

如果可以,倒是可能在这几个时间点将幼崽带出去。

这是当前最好的一种办法。

虽然对于幼崽现在的情况会稍微有些影响,但后续慢慢弥补上来——

影响应该并不大。

程寒秋已经有了判断。

他在快速确定在这场考验中——幼崽的位置。

而这边的小颜宁难得感觉身上有了力气,是曾经在颜家大宅中不曾有的力量,他一路跌跌撞撞的逃跑。

但最后依旧是绝望踉跄着狼狈的摔倒。

手腕一下子被握住。

曾经取他血液最多的那人的那张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跑?你再跑——本质不过是个药奴而已,你吃的喝的用的所有的一切,哪一点不是颜家维尼提供的?乖乖为了家族荣耀奉献所有,这是你的使命。”

不是——才不是——

但手腕上刺痛,下一瞬他已经回到了那噩梦的房间,小颜宁看着血色从自己手腕处流出,一切好像没有任何改变。

这样的考验会将人拽入最让人难以自拔的痛苦回忆,很容易在这样的回忆和过去中迷失自己,在持续的痛苦,或者反击的快感中沉沦。

身上的力气又在慢慢消失,那种感觉不是真的,但颜宁体验了无数次,所以异常真切。

幼崽还太小了,他下意识的在周围找寻着。

但他的思绪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寻什么。

明明很确定了啊——明明无数次确定了啊——他不会得救的。

没有人能能够——拯救他——

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除去被子里偷偷哭泣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放开我——”

小颜宁试图挣扎着。

周围无数曾经在他身上使用过的刀具器皿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像是一场又一场让人惊恐的噩梦。

下一瞬——那些刀具却在颜宁的注视下,仿佛是在幼崽的意愿中,对准了那些狰狞的家伙。

还有那些躲在暗处的人。

那刀具飞驰,扎入这些人的身体,就像是他们当初如何对待他一样。

血色飞溅中,乖软的幼崽好似不应该属于这里。

但那种压抑的情绪好似骤然释放出来,幼崽的情绪也跟着骤然抬升——继续这样下去吧。

就像是他们对待你时候一样。

你本来就不是正常的孩子——

这些话是谁在说?

颜宁骤然抬眼,看着眼前被血染透的家伙洗脑一样的张嘴。

“你的父母早就抛弃了你,你一无所有。”

“何不沉溺在这一刻?”

“你以为谁会来救你?”

“你以为会有人带你回家吗?”

“都是骗人的。”

“他们发现你乖巧外表下的刺儿还有那些恶意,一定会离你远远的。”

“不然,将那些人也带来吧——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有些人——生来就是无家可归的。”

无家可归——

‘师父,这里要给宁宁安排一张大床!’

‘安排大床做什么?’

‘这可也是宁宁的家!’

‘……反正你安排也白安排,半夜那小东西抱着枕头就来了。’

无家可归——

不对——

不是这样说的。

小颜宁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而此刻,程寒秋从没那么清晰的感受到,这里对幼崽的恶意。

他走过转角,看着那些躲在角落里的人影一个个倒下,那些都是幼崽的心理阴影。

那么多,那么密集。

在这个地方几乎处处都是。

程寒秋有点不能想象,那小家伙真的在这里生存过吗?

他又是怎么撑过来的?

终于,他破开了阴影最浓重的地方。

他看到了无数血迹斑斑的‘刑具’。

他家的幼崽小小一只,坐在‘刑台’上。

似乎并不需要他的介入——

他已经清醒过来了。

程寒秋站定在原地,一时之间因为周围的一切,他有些颤抖,有些无法上前。

“不许你说宁宁的爹爹……师兄……”

幼崽从那种恐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也没有陷入报复的快感。

周围的一切似乎凝固了。

时间都静止了,只有幼崽坐在那里,跟他对视——过去重要吗?重要,他不会忘记那些痛,但他不至于沉溺,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药找寻的重要的东西,不管是从小羊开始,又或者是爹爹,师兄——

“宁宁不是——宁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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