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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周强:“上周,您没有跟机一起回来的事,我并没有上报。”

他倒还觉得这是卖他一了个人情,章榕会挑眉:“我有公事延误了,要跟你解释什么?不如说点我不知道的?”

周强颔首:“郁老身体不好,您有空忙公事,还是常回去看一看。”

章榕会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窗外,抬眼示意:“你女儿来了。”

周强回头,看到门口奔出一群穿着校服的快乐的小豆丁。

章榕会慢条斯理道:“她很可爱。才读小学二年级,想必平时一定很崇拜你这个做爸爸的。”

周强苦笑:“榕会,何必把事做到这个份上。”

章榕会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你当时怎么用的手段逼她走,我现在也就怎么还报,一笔归一笔。”

他笑说:“周强,你把郁家大腿抱得再牢靠,也不过是个外人。要是当时我真的瞎了一只眼,现在是谁倒霉?你得罪我,不合算。”

女儿冲过来,抱着爸爸的大腿,好奇地踮着脚往车里看。

“我在外面的事情,你不要管,桐南那些人,你不要动,”章榕会一字一句地告诫,“识时务一些,我们都不用把事情做到那个份上。”

那一夜荒唐的痕迹,在身体上残存了两周。

没有任何变化的日常,让人恍惚那只是一场梦境或是告别。

路意浓觉得是这样,直到一天下班,出了电梯,在公寓走廊上看到拖着黑色行李箱,站在门外的男人,平静地看过来。

那一刻的心情,五味杂陈,说不上来。

她犹豫着走过去,不发一声,钥匙插进锁孔,一拧。

章榕会自来熟地跟在身后,进了门。

孙呈宜晚上邀了一堆朋友来家里玩,提着一堆水果饮料零食上来,又欢快地跑去隔壁敲门。

几秒钟后,门被打开。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脑袋宕机了一瞬。

孙呈宜对这个男人印象深刻,不过一次交接就让她回味好久,也曾经拍下他和Aaron的合照,偷偷舔屏好一段时间。

孙呈宜还把照片发给过Lynn,对面并没有反应。

结果,现在?

什么情况???

她的脑筋转不动了,完全想不通这其中有任何联系。

“有什么事么?”章榕会在门内问。

“啊,我、我们晚上在隔壁吃火锅,你们方便要不要来?”

“好,我一会儿问问她。”

“Lynn,她现在?”

“在洗澡。”

孙呈宜尴尬地说了一句好,然后落荒而逃。

路意浓住的公寓也就二三十平的,单人床,一条沙发,一个衣柜,一台电脑桌,还有简单的厨灶,狭小的阳台。

她在这里住了一年多。

墙上的书架已经被堆满,钱铮的工作记录像一本普通的书插在其间,但又因为格格不入的外型格外惹眼。

章榕会从墙上抽出来,拿在手里翻了翻,各种注解、名词解释,详细至极。

旁边还有娟秀小字补起的笔记。

他越t看越烦,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路意浓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几乎一眼看到了那个被丢弃的册子,她没有说话。

章榕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靠在书桌旁,同她说了重逢后的第一句:“隔壁女孩邀你过去吃晚饭。去吗?”

“去。”

孙呈宜的小小的公寓里挤进了六七个人,大家聊天备菜热火朝天。

路意浓去厨房帮忙,孙呈宜殷勤地给大佬倒水,然后听他客气礼貌地问:“你跟意浓怎么认识的?”

“你说Lynn?”

“对。”

孙呈宜便从那年去泰国考试雅思的偶遇讲起,说到找公寓时的惊喜。

“泰国。”章榕会重复了关键词。

“真是很有缘分吧!大家都这么说。”

他说:“嗯,要多谢你关照。”

孙呈宜有些不好意思,又好奇地八卦:“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是Aaron牵线吗?”

这个话题,对面的男人明显是不喜欢:“我是她男朋友,在国内的时候就在一起。认识很多年,在一起也很多年。”

“所以Aaron他……”

“单纯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意浓跟他没什么关系。”

孙呈宜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头,但还是配合地道:“嗨,我之前都不知道,是有点误会了。”

“她没跟你提过我?”

“提过提过!”孙呈宜脑子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还是尽心尽责地帮朋友圆着,“说你细心又体贴。是很好的人。”

章榕会点头。

晚餐吃用的火锅底料是同校的川渝校友从国内运过来自家炒制的,新鲜爆辣,配上冰镇的啤酒,真是非常爽快的一顿饭。

吃完晚饭,围坐在小小的餐桌上,大家兴致勃勃地玩起桌游,狼人杀、海龟汤。

章榕会坐在一旁,他全程没有参与,也很少说什么话,脸色看上去非常一般。

孙呈宜以为他嫌大家幼稚无聊,多少有些不安。

果然章榕会偏过头,悄声同路意浓说:“我先回去,你慢慢玩着。”

他离了席,路意浓不多时也跟了回来,厕所里的龙头哗哗放着水,还有漱口的声音,章榕会从门内出来,额头上出了汗。

“怎么不多玩一会儿?”他看上去很苍白。

“我回来给你热点牛奶,早点休息,倒倒时差。”

路意浓蹲下身,往冰箱里去拿东西:“不舒服怎么不说?”

章榕会靠在门框上:“没事,只是胃有点疼。”

“你不舒服,又不告诉别人,是要等我愧疚吗?”她的心里很不好受,说话也难听。

“你会吗?”章榕会懒懒地掀起眼皮。

路意浓目光闪烁,没有回答。

“要是你能记住,那就也无所谓了。”

章榕会这辈子大约是没睡过一米二这么小的单人床,幸亏两人都瘦,不然一翻身也能挤下去一个。

他喝完了热牛奶,阖着眼睛在床上窝着,皱眉往下压着一阵阵反上来的疼痛,身边亮着小灯,是路意浓睡前还在阅读。

似睡非睡间,身旁柔软的手指抬起,缓缓触在他的眉头,那一道疤与其他皮肤颜色不同,泛着白,对着看还是很明显的。

章榕会这次没有躲。

她问:“有没有去过医院问怎么去掉这个?”

“不去。”他闷着声音说。

“现在医美很发达,基础的项目很多男人也会做的。”

“哦,有人也教你做过医美咨询?”

路意浓听懂了他酸溜溜的话。

不想理会章榕会那些自我较劲,疏不通的小心思,阖上书,翻过身去,背对着拧灭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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