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羮,我要吃她案上的!”

这永儿指使道,他比小幺还大两岁,反倒蛮不讲礼,一味的撒泼吵闹,指着小幺案上的一碟卤食说要。

这是季胥带来的,想着小幺许久未吃了,特给包了两大包来,宋氏吃素,本想单独卤些芦菔腐竹给她吃的,可想到她身子不大好,恐怕受不住卤汁里带有发性的香料,便作罢了。

宋氏不想叫好人受讽刺难堪,因此并未给老太太案上放卤食,不给她吃的机会,不料这永儿眼尖看着了,吵嚷开来。

言老太太问了那是何物,只当这宋氏故意冷待侄儿,有啥好东西只给女儿吃,宋氏知道她的想法,因道:

“那是胥女做的卤食,素日小幺吃惯了,很爱吃的,恐怕君姑吃不惯,一时没摆。”

果然,言老太太立时嫌弃了,对着怀里的永儿道:

“那都是市井吃食,不知道多脏的东西,你别吃,吃了闹肚。”

这话田氏并季凤听了,若非是客,顾及宋氏为人儿媳,就真的唇枪舌剑骂开了。

小幺听了,心里气的很,比划了什么,可那对祖孙一点看不懂。

小幺想起这永儿好抢她的东西,于是,接连的吃这卤食,还做出点头,好吃得不得了的神情,惹得那永儿心痒难耐,一点也不听言老太太的,吵道:

“我要吃!我要吃!”

终也得了一碟子,吃了,果真是好东西,抿了好些骨头出来,全吃干净了,事后还和言老太太告状道:

“伯母偏心,有好东西只给小幺吃。”

惹得言老太太骂了他两句:

“你个没见识的,那算啥好东西!我几番叫你不要吃,你也不听!”

这对祖孙走了,她们可算能自在相处了,孩子们吃完了,跑去屋子里玩,小幺比划道:

“今晚咱们一起睡,我睡最里面,小珠睡中间,二姊睡外头,和以前那样,好不好?”

又捧出藏在床底的匣子,里头都是她给留的好东西,只见有一只狼毫笔,一朵攒珠的绢花,分别是给珠、凤两个的。

她们两个可不对这处也新鲜,和小幺多日未见,想留下来玩,伙着去问了田氏:

“阿母,我们能不能在这住一日?”

宋氏那里正留她们呢,季胥辞说家里摊子还得看顾,再个,她得时刻关心羊毛的价钱,得回去,不好留宿,

“姨母盛情,不若阿母带了妹妹们,在这住一日?”

田氏道:“我放不下你一人,必得回去的,这两个小鬼,索性蒙学也停课了,就容她们在这住一日,你别嫌烦。”

又叫凤、珠两个千万安生听话,宋氏高兴,说:

“一日哪够的,多住几日,改日我套车送了她们回去,不叫你操一点心。”

田氏担心宋氏不免操劳,只肯给孩子小住一日。

说定了,田氏、季胥两个略坐坐就该走了。

季胥这里正吃甜酒,听长辈惜别,感觉手心被拉了下。

是小幺那孩子,趴在她腿上,比划道:

“我有好东西,给阿姊。”

第145章

说着拉了季胥,到无人的角落,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个大金簪子给她,

“好东西,好看,值钱的。”

季胥吃了一惊,问她哪里得的,就是言家,这么个镶宝珠的金簪子,恐怕不是小孩能随意相赠的,小幺比划道:

“别人家给的,我不给她们,只留着给阿姊。”

强要给她,好像这是她猎来的好东西,必得塞给你。

季胥暂得了,背着她还给了乳母丰姑,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丰姑还是替她收着吧。”

说起这事,丰姑哭笑不得,

“小姐得了这簪子,谁也不肯给,我们哄了她几次也不成,别的倒也罢了,这是一个亲戚长辈给的见面礼,若舍了,一次也不戴,恐怕人家说嘴,我只悄悄收好了,不告诉她。”

季胥并田氏两个便回去了,路上经过黎家,这家果真如黎富业所说,家中皮革羊毛堆积如山,一车车的从角门后头运出来。

季胥多看了两眼,回去向张二打听了羊毛市价,张二悄悄道:

“如今的羊毛,一石已经涨到四两银子了,旃席更是名贵,边市一关,关中的货就那么点,八两才能买着一具了!女娘真是囤着了,再放放,只怕能赚更多。”

不料季胥却说要卖了,都卖了,托张二找买家。

张二不解,但也照做了,如今的羊毛和旃席是紧俏货,他次日就促成了这桩买卖。

来了十辆牛车,将季胥家里头的囤货拉走了,邻里们看呆了眼。

渭桥东头,

羊毛贩子一大早拉了一车来卖,河水结了三尺厚的冰,岸畔照样等了不少来买羊毛的人。

他们都是知道了汉军要和匈奴打仗,边市关闭的消息,特来囤了羊毛,等着涨价再卖钱的,金氏也挤在其中,哄抢着上去道:

“我全要了!都给我,我全要了!”

如今各处都买不着,也就这小贩这处还有,金氏原先犹豫的心,如今彻底急了,再不买就没有了,因此连来抢了两日了,眼都抢红了,搡了别人道:

“别挤,老东西!挤着我了。”

“你买这样多,旁人还买什么。”

小贩还不肯多卖给她,金氏费了些口舌,最后左右一大袋的羊毛,抱着回家了。

只见她那大女儿找来了,在巷口焦急的望向来路。

“阿母不好了!不好了,隔壁招来了十来辆的牛车,将她家的羊毛都卖了,还有旃席,我们在边上看了,那些东西,少说值得七八百两,这一日竟都卖了。”

“卖了?如今正是各处难求的时候,她们竟卖了?”

金氏心里惊一阵,得意一阵。

惊的是隔壁竟悄悄的囤了这么多,卖了这样多的钱,得意的是隔壁卖早了,这会儿正是价钱飞涨之时,却坐不住卖了,因笑道:

“卖早了,由得她们悔去罢!你阿母我今日又抢了两袋子,这羊毛各处都没有货,还有的涨呢。”

季元心里多少有些不安,金氏自有她的道理,这会儿已经在想,日后等自家再卖时,那会的价钱该有多高,隔壁一家的肠子恐怕都悔青了。

田氏虽说也想多留一阵子,现在整个长安城,但凡手里有闲钱的,没有不囤羊毛的,就是七岁小儿,也知道说羊毛值钱的话,更别说牛毛、羊毛制成的旃席了。

但女儿坚持要出手,她终究是听任了,那些羊毛搬上车,渐渐拉走了,西屋恢复成空旷的模样,院外不乏看热闹的邻居,吃惊不已,说:

“田姑,啥时候囤了这么多货,也不告诉我们。”

“赚钱的事谁还满天下嚷嚷了,告诉你们只怕亏了,要堵着朝我家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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