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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不停到这处来搬柴禾,

“阿母来,你这胳膊腿儿搬这些多吃力,还不歇着去,累坏了。”

剩的羊毛,拍打了面上的木屑,田氏一手两袋,给提溜进了西边空屋。

季胥就这样每日一运,街坊只当她买柴回来,她家做熟食买卖,本就用柴更多,也不值得稀奇。

这日,

刘老姑家的赘婿吴斗抱着大公鸡,打西市跟人斗鸡回来,把刘老姑叫他买米的钱给输了,缩着脖子在巷子里受冷风,不大敢进门。

“吴斗,

是吴斗在外头?”

院里的刘老姑听见大公鸡打鸣,因向外问道。

“家里没米做炊了,给你半贯买粮钱,你也敢拿去输了!”

吴斗磨磨蹭蹭的进了家门,刘老姑见他空手而归,执着烧火筯满院子撵着他要打,要让春娘休了他这懒汉。

大公鸡从他怀里飞了出去,吴斗又忙着抓鸡,被刘老姑打了几下,嗳呦叫唤。

“学什么不好,学那些五陵子弟斗鸡斗犬,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对门都买了几车柴禾了,你看看咱家那几根烂木头,够烧几日的?”

刘老姑捉了那只乱窜的大公鸡,要宰了来吃,说话去厨房拿刀了。

吴斗急坏了,想起对门那家的一件事,情急下灵机一动,说道:

“母别杀我的鸡,我知道对门近来在做什么!

昨儿我在西市见着了对门的胥女,竟在一个大贾那,运了一大车的羊毛。”

“羊毛?”

“是羊毛。”

吴斗那会儿捧着大公鸡,要和人斗鸡去,也没心思多瞧,只看到两个小子在替她堆货,季胥则在边上守着。

等他斗鸡输了,满西市闲逛,又撞见季胥拉着一车的柴禾,从横门大街路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才刚是羊毛,又成柴禾了?

“定是羊毛捆在里头,外头一圈是柴禾,掩人耳目的,是了,一定是这样!难怪张二最近来得勤。”

吴斗越想越对,肯定道。

刘老姑听糊涂了“,她买一大车的羊毛做啥?就是做毡帽毡衣,一家子也用不着这些呀。”

疑心是吴斗这懒汉混说了哄她这老姑子的,好救下这只鸡,吴斗却想通了似的,越说越激动:

“我常听那些五陵子弟说,丰则籴,俭则粜,五谷六畜,一线一物,都讲究低买高卖,这胥女一定是囤积这些羊毛,等价高了来卖钱的!”

“羊毛价高?能高到天上去?年年也没有这样的事,就是涨价了,买绵做衣裳穿,做被褥睡,也冻不坏呀。”

这话将吴斗说住了,他总觉着话不是这么说,可又辨不出道理,只道:

“母不是羡慕对门住大院子,总说那胥女比儿郎有本事,母既然说她有能为,咱家何不悄悄跟了她,也买些羊毛来放,也放不坏,涨价再卖了,不就钱生钱了?”

“糊涂,有钱不说买米买布,当吃当穿,反倒买羊毛来放?我没有这样的闲钱,你有,你

买去。”

吴斗是狗窝里剩不了馍的人,他哪有钱,说:

“春娘那不是还有……”

刘老姑又要打,骂道:

“你敢惦记春娘那点辛苦钱,你别想!”

刘老姑信不过吴斗满口胡话,也舍不得家里拿钱,万一赔了,全家老小都得吃西北风了,故而提前给春娘上了眼药,好叫女儿别被吴斗撺掇了,真去买啥羊毛。

又告诫了吴斗几句:

“对门既不想叫旁人知道,恐怕这就是一桩险事,怕旁人跟了她,事后落埋怨,你也别到处嚷嚷。”

西市这处,人车不得旋,繁华至极,季胥并不知道刘家姑婿的对话,最后拉了一车羊毛,出了横门大街,买了两担柴禾,向城外去了。

大街上物穰人稠,她驾车也比平时慢,不过,五陵子弟向来是肆无忌惮,横冲直撞的,只听对街一叠声的叫唤:

“让开!让开!”

一行从城中打马而过的华服公子哥,驰速不减,惊得道旁行人奔走,骂骂咧咧的。

季胥正在路口上,见了对街冲来的人马,连忙加鞭闪避。

只感觉马蹄声掠耳而过,再慢一刻只怕就被马蹄子踏上了。

“这帮无所事事的五陵子弟,成日的打马惊市,司隶校尉也不将他们抓了去!”

同样忙着闪避的城内百姓怨声载道。

“女娘,你没事罢?”

路人问季胥,季胥方才正要经过路口,为了闪避,没办法撞在了道旁的梓树上。

好在人车无恙,只是柴禾有些歪散了,季胥扶正了,重新捆了下,继续上路回家了。

金氏收摊回来,正好在后头赶上了,只见又是大车的柴禾,将人都挡住了。

不过她有心看了,地下竟掉下来一坨白物。

这是方才撞树的地方,有一角的柴禾松了,季胥自己捆的,力气不够,不如那老翁的扎实,袋口的羊毛颠的掉下来一点。

金氏等季胥进院了,勒了车,叫季止去捡了来瞧,发现是羊毛。

原本因季虎孩没有下落而懒了的心思,变得打了鸡血一般,她关上门,攀上院中的一颗桑树。

只是隔壁院墙修的高,自家的桑树没多高,她只能看到隔壁东厨窗户的高度,伸长脖子,只见田氏从厨房出来,向着柴棚去了,很快又被东屋的墙给遮掩了。

“阿母,你做什么呢?”

树上攀着个人,季元出来唬了一跳。

季止道:“能让阿母上心的,自然是隔壁的好事了。”

金氏抱树等着,可算有点动静了,却是田氏抄起院中一根晾衣的竹篙要来打,

“贼头贼脑的躲在树上,别以为没瞅着你!看不将这偷看的贼打下来!”

那竹篙够长,真给她打了一地的桑树叶下来,好在是金氏及时爬下来了。

“谁偷看了?这桑树害虫了,我上去看一看。”

金氏强辩了几嘴,拍打了身上的落叶,进门去了,和女儿嘀咕道:

“这事不简单,前年咱们老家粮食涨价,各家都吃不起干饭了,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隔壁那三姊妹,气色反倒红润,咱家隔三差五能闻着肉香,那时我就猜,她家恐怕偷偷藏了粮食,日子难怪好过。”

季元也记得,那会儿两家近,隔壁一做好菜,风一吹,自家嗅着馋得很,季虎孩几番搅吵着要肉吃。

“季凤那丫头鬼精,在外也不认是她家的肉香,我就觉着是她家的。”季元道。

金氏点头,“如今隔壁又背着人捣鬼呢,一车一车的柴禾,看看这是什么,羊毛!”

季元纳闷道:“囤粮食倒还有解,囤这些羊毛做啥,羊毛也似粮食,将来会涨价?”

季止道:“既这样,咱家也囤些羊毛来。”

“急什么,好歹各处打探打探,叫女婿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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