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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踹了那笼子,吴斗听了大公鸡的啼叫跑出来,满院子追着捉回笼中,说:
“母见了人家住大房子,也犯不上拿我的东西出气,你要有本事,自己去挣座金山银山回来。”
刘老姑指着道:“我是老了,不中用了,你年纪轻轻做了我家的赘婿,不说正经做活儿挣几个钱,吃像样穿像样,成天跑到西市跟人斗鸡,反倒靠娘们养家,我都替你害臊!”
刘老姑只一个女儿,这吴斗是她的上门女婿,当初看着老实本分一个人,谁知成家了,反倒越发的好吃懒做。
刘老姑多吃了两锺酒,捺不住脾气,拉下脸将他骂了。
吴斗道:“四邻哪个不笑话我给人做赘婿的,也不差您老挤兑我了,家贫子壮则出赘,我要有本事,还到你家来受气?”
“谁给你气受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不顾外头的,家里的脏衣裳总该洗了!热饭食总该做了来!有手有脚,反倒吃现成的。”
听刘老姑这样说,吴斗道:
“不过吃你一片猪耳,扯出这么多来。”
到底不敢吵闹的太过,去厨房生火造饭了。
将在对面玩的大牦喊了回来,夺了他蹴鞠的球骂道:
“成日的混玩在对面,我看你也是做赘婿的命,你当她田姑那泼妇的赘婿是好当的,多吃一两猪耳朵骂的你狗血淋头!”
刘老姑听他在指桑骂槐,又要吵起来,好在是她女儿刘春娘回来了,将她劝进了屋。
刘老姑告状道:“你半个月才回来一次,那卤食卖的快,我特让胥女给留了一片猪耳,等你回来吃,他倒好,眼里没人,自己切了下酒!”
话说金氏,因着巷中都在说田氏一家买房的好事,她近来都不爱出门
了。
偏偏住在隔壁,办迁屋酒的吵闹传到这头,还有那酒菜的香味,是院墙堵不住的。
她啐道:“贷钱买的屋子,也值当高兴成这样,来日还不上钱了,打手逼债折她一条胳膊腿,才知道利害!”
这么一想,巴不得隔壁的买卖黄了,也好过人富己贫,心火烧的慌,女婿一回来,便令他去请泥瓦匠来。
她女婿杜贤问缘故,还当是哪处漏了要修补。
金氏指着那矮一截的院墙院门道:
“这处要筑的更高!那门换了新的来!”
还是季元醒事道:“好好的改它做什么,白费了钱,咱家院子小,一味的筑高了院墙,反倒不好采光了,
阿母也别气,听说隔壁这院子卖一千五百两,我算过了,她们那些买卖,顶天了也挣不到二百两,可想向子钱家贷了多少,还不上来可是闹着玩的?背负这样一笔巨债,再大的院子,能住的安生?”
说的金氏心中好受些,点头说是:
“她现在风头正劲,交门市那些卖熟食的,因她抢了生意,早有看她不对付的。”
“今年说话就要缴赋纳税了,就她家那房子,税钱就得近百两!”季元道。
她家这两间屋子,因地段好颇值些钱,税钱就要不少,何况隔壁的。
季胥这处,因着房子买定了,近日照旧的做买卖,暇时带了地契,往返官府,办更籍迁户的事。
如今官府并不主张人口流窜,轻乡离家,要迁户,先要取得地方官府“更籍”的允许。
为此,季胥先写了一封木牍,写明自家籍贯、人丁、家产,以及要迁户在安陵邑的事宜,再由官府以文书形式发往老家,老家灵水县同意后,会发出一封“告地书”,收到这封告地书,便能落户在此地了。
季胥想赶在八月份,官府算民计户之前,将迁户的事办妥,这样就能在安陵邑缴赋纳税,不用再回老家纳赋税了。
她问过一些同为外地人的小贩,说是三辅地区同意落户了,地方官府向来放人的,也就是说“告地书”收到只是时间问题。
八月下旬,地方县廷的告地书果真来了,她们一家也成功迁户在安陵邑。
她取回来家中新的户籍,只见是一爿尺长的木牍,上面书了自家的信息:
安陵邑户人田桂女,年卅五,无残疾;
大女季胥,年十七,无残疾;
小女季凤,年十,无残疾;
小女季珠,年七,略有口吃;
小女幺,年六,哑。
小幺当时比划了自己原本的家在长安,季胥她们初到这处,便报给了当地官府,是否有记录在案的失踪人口能和小幺吻合的,只是一直未有音讯,于是也一并安家落户了。
她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年纪,六岁是她们依着她比季珠小点的身量,大致估的,官府也认可了。
相较从前,家訾信息也大有不同了,只见是:
桑树巷十三步宅院一区;
牛车一具;
独轮车一具;
奴婢无;
田亩无。
“咱家的户籍取回来啦?”
“取回来了,比料想的还快,阿母看看。”
听见轮毂响,东厨忙活晡食的田氏忙的拭手出来,只见季胥从怀中掏了木牍出来,田氏捧了道:
“太好了,太好了,盼到今日,可算是迁户了!她们几个小的能读蒙学了,咱们在外头说起来也体面了。”
不过,田氏又有愁的了,迁户之后,紧接九月份要纳税了。
第135章
家中八月初买房,向子钱家借贷了一千二百两,为期两年,一笔一笔的还,每月初要还五十九两。
家里在交门市、槐市都有小摊,每月能挣八十两左右,能覆盖每月的还款,剩的钱,日子也能过的宽松。
只是八月迁户后,安陵邑的邑吏通知了,她们家,九月十日要缴一笔九十两的财产税。
九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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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时候距离买房过去了一个多月,之前家里留的二十五两用作装点家里的,也没有全用了,八、九月挣了钱,月初还了子钱家五十九两,十日又将一家子总共九十余两的税钱缴纳了。
这样一来,家中就剩半贯钱,一两碎银子都凑不出来了。
这半贯钱,当日都拿去买杂碎了,买卖必须照常做。
好在是两处小摊每日都有进项,家里有个写着“小摊”的钱匣子,日常收来的钱,都往里头汇总。
数铜钱太费时,季胥之前买了个铜质的称钱衡,这样直接称重,就能得出每日收的钱,记在竹卷上。
像买杂碎、香料、糯米粉这些出账,包括每月的市租、市税,也同样记录在册,这样,就能一览每月营业总额、营业成本、利润。
像凤、珠、小幺,她们三个帮着家里勤恳做活,也是有工钱拿的,每日得五个钱,也好买点肉饼浆饮子解解馋。
或许她们攒着,留着逢年过节买朵绢花,或是相中的玩具,都由她们自己做主,是以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