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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能怎么做?难道真的只能徒劳无功白费力,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姬檀更不愿意。
他倨傲着、骄矜着、坚持着不肯以身入局,可从最初的筹谋开始,他就已是这局中人了。
不亲自下场,难道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没有了,姬檀比谁都要清楚。
这份心高气傲拉扯着他,教他不肯放弃,亦撕拽着他,教他不愿入局。
姬檀觉得自己快要被劈成两半了,脑中急遽进行着天人交战,一边是亲自入局,一边是继续端坐高台。
怎么办?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还有什么法子能救一救他!!
思量至最后,姬檀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大脑陷入僵滞状态,恍若痴怔,唯有眼前始终鲜红、亮眼灼灼的新娘婚服倒映在整个瞳底,不断刺激着他。
同样的一件纹样婚服,玉带钩刻和合二仙,不过是新郎婚服,呈现在顾熹之面前。
已经到月上中天的时分了,顾熹之仍没有丝毫睡意,披着衣衫站在婚服前满面沉凝。
明日一早他便要穿上这身衣服前去迎亲了,还是没有任何真实感。
喜悦吗?没有。
紧张吗?亦没有。
顾熹之心里没有什么情绪,只有一抹淡淡的、难以言喻的遗憾涩然涌入心头。
正是这股感觉搅得他无法入睡。
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着何人,但那人大抵不会像他一样心煎意涩,应该早早地就安寝歇息了罢。
明日,或许他也会来,亲自看着他拜堂成亲。
到那时,一切便全都尘埃落定了。
也好,也好。
顾熹之释然却仍苦涩地笑着,自明日之后,他便是别人的丈夫了,但他的心是永远忠于他的,是他永远说一不二、绝对忠贞的下臣。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得偿所愿了呢。
顾熹之应该高兴的,可他实在笑不出来。
走到窗前,望着广袤的天际那一轮硕大、格外明亮的明月。
同一轮月华清辉下,他与他皆在。
这样也好。
这样便好。
只要他安好,顾熹之便觉一切都好,心里终于逐渐安宁下来。
没有时间犹豫了。
月华悄然爬上姬檀隽秀昳丽的面庞,那双总是清清浅浅剔透莹然的桃花眼里现在满是红血丝。他仍然是不愿的,但已经别无选择,身体代替他的理智为他做出了最终的抉择。
姬檀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走到房间最里的一处柜子前,拉开抽屉。
里面横陈着的、一览无余的工具露出。
其中有一张极其削薄的羊皮,薄如蝉翼,触似肌肤,还有能将其塑造成人脸面具的蜂蜡、草药汁瓶、动物胶、铅粉朱砂胭脂和其他的备用皮革等物什,姬檀深深闭上眼睛。
脑中浮现出的是今日所见琳琅的模样,旋即,他驾轻就熟地将其取出,一一摆到桌面上。
就着一豆灯火,按照自己的骨相大小、琳琅的五官快速制作了起来。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太熟悉了,宛如老朋友般,姬檀在笃定自己的决定后几乎没花费多少工夫就将其制作完成,试戴上去。
立在铜镜前,镜中脸已然不是他的面孔,而是属于琳琅的。
满室静谧,烛光柔和,姬檀看着铜镜中彻底改头换面毫无破绽的一张面颊,伸手摸了摸,旋即,满意地展颜笑起。
镜中那双水光潋滟的清浅桃花眸同样微微弯起,自然而然。
翌日一早,婚礼当天,天还不亮小印子就按照姬檀的吩咐早早端着铜盆进来伺候他洗漱,也想问姬檀究竟是何决定,这门婚事还要不要取消。
然而甫一进门,小印子进入里间问姬檀的安,却没有看到太子殿下人。
他登时四下环顾起来,旋即隔着屏风望见了站在穿衣架后的姬檀,立时又端着铜盆走上前去。
失笑道:“殿下怎的不等奴婢服侍就自己起来了,起这般早。”
穿过屏风,小印子才赫然发现,他家殿下不是起得早,而是一夜未眠,更令他手指一抖,铜盆直接摔落在地、溅起满地水花的是:
——姬檀一身绯红新娘嫁衣,温和地披散着青丝,站在他面前。
等着小印子来为他束发戴冠,将这身新娘行头完全装扮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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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受x狡诈权臣攻
文案:
元和十七年,二皇子李今越谋反失败,被赐鸩酒自缢于皇子府中。赴死之时,仅有一个素日与他斗得水火不容的政敌前来送他。
李今越涣散着眸、唇角溢血地想最后再讽刺政敌陆晏州一句。
却意料之外地看到了一双复杂、噙满泪水的眼眶。
李今越一愣,没讽刺成,死了。
再度睁眼,李今越回到了政敌陆晏州刚入朝堂的这一年。
好消息,彼时他还没走上前世为谋夺皇位万劫不复的道路,坏消息,他拉拢陆晏州不成,已经派人前去暗杀。
而这也成为了后来他和陆晏州不死不休的开始。
李今越:“……”
罢了,既然覆水难收,那不妨,精心筹谋再算计他一场。
美强惨狠睚眦必报病弱皇子受x外热内冷利己主义腹黑权臣攻
1v1,HE。相爱相杀,真杀,要命那种。
攻受双黑阴狠疯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满腹筹谋算计里会掺杂一丝真心。
双重生,受开局重生,攻后期慢慢恢复前世记忆重生。
第21章
如果说有人告诉姬檀, 将来他会嫁给一个男人为妻,姬檀定要把这胡言乱语、发了癔症、脑子被门夹了的东西狠狠发落。笑话,他可是嫡皇子, 生来天骄荣光万千, 父亲是一国之君,母亲是京城贵女,外祖家系国之肱骨朝廷栋梁。
毫不夸大地说,姬檀只要不犯大错被废黜储君, 他这一生都会顺遂富贵, 直至位登人极。
且, 姬檀本身就是一个有能力有手腕、不断进取野心勃勃的人。
怎么可能听得了这种混话?
然而,当他端坐在铜镜前任由小印子为他梳发,从发根仔细梳到发尾时, 姬檀才恍然回神, 他才是那个笑话。
天潢贵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假的,他的父皇母后并不爱他。
皇帝在他小的时候尚有几分父子亲情,会在他甫一出生之际亲自命工匠为他打造祝福的长命锁,偶尔也会耐心教他蹒跚学步习字温书。只是可惜, 这点浅薄的亲情在冰冷的皇权和君主忌惮下很快消失殆尽了。
皇后则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姬檀不是她的孩子,从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