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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宿管阿姨在刷《甄嬛传》, 桌上的泡面闷着,很香。

纪也走过宿舍楼门前,“啪嗒”一声, 楼里断了电。

宿管阿姨嗓门大,直起身咆哮了句:“谁又在屋里乱用电啊。”

整栋楼顿时黑乎乎的, 纪也顺着月光走出去。

刚走两步, 就看到江让斜靠在宿舍外的墙边。

他的身影倒映在玻璃门上,沉且闷, 刘海垂着,耷拉在额前, 神情冷倦。

宿舍里停了电, 有女生走到阳台上, 看情况。

周遭都是黑乎乎的, 江让的眼神睨过来,伸手,将她拽到墙边的死角。

头顶上方, 就是二楼宿舍的阳台。

有女生探出头,和室友说道:“怎么又停电了呀, 这个月都第三次了吧。”

“估计又有人用小锅了, 等等吧。”

“我还想洗澡呢。”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应该是回了屋。

纪也垂眸, 视线落在白皙的手腕上, 悄然转了转。

江让觑她, 眸底倏暗。

须臾, 他顺势松开手。

纪也侧身, 没看他, 只轻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秋风起, 带过她的发尾,卷在脸颊旁。

纪也伸手拂过,偏着头。

江让目光紧锁住她,眼底意味不明。

他手上捏着颗汉堡糖,没拆,轻晃着。

“有事不知道找我?”

纪也微愣。

转念一想,这事闹这么大,就算他平常不看论坛,迟早也会知道的。

更何况还有曾斯宇和张哲远在。

纪也抬头看他,语气平静道:“我已经找朋友把帖子黑了,应该不会再对你有影响……”

“纪也。”江让打断她。

他的黑眸邃暗,郁着光,隐隐透着股狠劲。

江让轻咬下后槽牙,差点气笑。

他嗓音沉,低声道:“老子他妈是在乎这个?”

纪也身子一颤。

她睫毛轻扇,清澈的双眸在夜色中粼粼泛着光。

她轻声开口:“江让,那个照片,影响挺不好的。”

江让撩下眼皮。

纪也双手揪着指尖,她盯着他,小心翼翼踌躇道:“就是如果有人问起,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下。”

江让居高临下,看到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倏忽,心口一窒。

是没来由的闷,说不明白。原本被抑制住的躁郁,这会儿翻涌而上。

他眉骨微挑,“纪也,你傻吗?”

江让的影子将纪也彻底笼罩在墙头。

他长腿微动,纪也顺势往后退一步。

小姑娘挺怂的,垂着头没看他。“就是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你了。”

两人隔得近,说的话却生分得很。

“啪嗒”一声,宿舍来了电。

楼间灯光恢复,连同宿舍楼门前的两盏小黄灯也跟着亮起。

光线顺着墙边,打在江让的背上。映衬着他瘦削的肩胛骨,和宽阔利落的肩膀。

同时也照亮了纪也的脸。

江让这才看清,她的手揪着衣角,眼眶微微泛红,连鼻头都是皱巴的红。

他微微侧过身,单手搭在粗糙返潮的墙壁上,轻声骂了句:“草。”

纪也咽下口水,眼神迷蒙,误以为他觉得烦。

“那,算了,你当我没说。”

说完她拼命眨着眼,“我先上去了。”

纪也从他胳膊下穿过,刚走了一步,就被江让拽住,重新带了回去。

“算什么算?”江让嗓音喑哑,沉声道。

他手臂扯着她的,抓得紧。

学芭蕾的,天生的天鹅颈,细长胳膊,被他握在掌心,轻轻一碰仿佛就要断。

江让眉心一跳,松开手。

再垂眸,纪也白皙的胳膊上有些淡淡的红印。

她趔趄,胳膊摩挲过墙壁,泛着疼。

纪也原本忍着,没哭。

分不清是因为江让的话,还是手臂的痛,她忍到后来没忍住,眼眶还是湿了。

她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那你要我怎么样?”

江让怔住。

他喉结滚了下,想上前,最终脚步没动。

“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让。”纪也打断他。

她声音轻,喊他名字的时候吸了吸鼻子,还是哭了。

“你是男生,别人怎么说你都无所谓。”

“我就只想跳舞,没别的心思,也不敢有,都不行吗?”

纪也说完别过头,伸手擦了擦眼泪。

眼泪划过脸颊,顺着下颌落在脖颈处,亮涔涔的。

江让一直知道她挺娇气的,乖得很,又纯。

有时候逗得急了,也会红眼。

可这回不一样,是真慌了。

他手抬了下,想去够她,纪也却已经伸手。

江让盯她,手上转糖果的频率逐渐变快,他脸色冷倦,沉声道:“哭什么?我的话就那么难懂?还是说在怪我,不想听?”

纪也没应声,夜色下连空气都凝滞了,倏忽还有从宿舍阳台缝隙飘过的笑声。

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他们的名字。

纪也轻声道,“没,没怪你。”

怪他什么呢?

怪他不喜欢自己,还是怪他今晚不在学校。

在陪别的女生。

“出了事情不给我打电话,一个人躲着哭?”

江让的手停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纪也,你是当我不存在?”

纪也心尖跟着颤动。

他其实什么也没说,却轻易将她的思绪搅浑。

她抬眸,眼泪跟着掉得更多。“我怕你烦,可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纪也瘦,哭的肩膀微颤。

她骨子里的自卑敏感作祟。

论坛里的话,有些不堪入耳,直着朝她涌来。

那一层层的跟帖,就像是那年宜市小镇上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

他们戳着她和梁玲的脊梁骨,说她们真是对不要脸的母女。

很长一段时间,纪也甚至都不敢穿短裙。

她是真的白,冷白皮,走在日光下白的泛光。

哪怕那时还没成年,街上人的注目,善意的恶意的,都会令她不适。

江让看到她的眼泪滴到胸前,顺着布料晕染开来。

由几滴变成几小片。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烦了?”

想给他擦眼泪,最后却还是回了句。

这时,二楼的宿舍,有女生贴着面膜走出来。

“好像听到有人在哭。”

“你听错了吧,大晚上的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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