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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仅仅是承认做了梦,就已经耗尽了他此刻所有的自制力。

然而,谢玉阑的思维却沿着一条单纯到残忍的直线跑了下去。

他眨了眨眼,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语气,甚至有点小小的安慰意味,小声追问:“那、那皇、皇兄也、也梦、梦见被、被吃、吃掉、掉了吗?”

谢临沅感觉自己的神经几乎要绷断。

吃掉?

是,在那些荒诞而真实的梦境里,他确实“吃”掉了他。

只不过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他的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眸色深得吓人,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不断在无知无觉中引火的小傻子,几乎哑着嗓子回道:“不同。”

“不、不同?”谢玉阑更加好奇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哪、哪里不、不同?”

谢临沅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近乎冷酷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谢玉阑不懂,但是不代表他不懂。

谢临沅知道,不能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否则他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日后玉阑自会明白,”他生硬地截断了话题,语气不容置疑,“现在该去沐浴,然后睡觉,明日回宫。”

谢玉阑虽然仍有好奇,但敏锐地察觉到皇兄似乎不想再谈,便也乖巧地不再追问,只是心里还琢磨着“有所不同”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兄没有梦见自己被吃掉吗?

那为什么皇兄也会有和他一样的反应?

谢玉阑晃了晃脑袋,也不再多想。

念着去沐浴的事情,他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小宫女站在自己身后,行礼说道:“八殿下,奴婢来拿寝被。”

谢玉阑耳尖倏地一烫,磨磨蹭蹭地让开位置,随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卧房,去浴池沐浴。

翌日。

再度从梦中醒来的谢玉阑一起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谢临沅。

他艰难地动了动腿,腿根上的黏腻让他无地自容。

“皇、皇兄...”谢玉阑喃喃道。

谢临沅这才走进,他看了一眼谢玉阑僵硬的姿势,立马反应过来,他轻轻笑了一声:“做梦了?”

理解到谢临沅口中做梦的含义,谢玉阑的脸瞬间红了,他吞吐道:“嗯、嗯...”

“又被吃了?”谢临沅淡淡道。

谢玉阑一怔。

被皇兄这么一问,他才想起来,在梦里他梦见的不是被吃掉。

“没、没有。”谢玉阑说道。

男人贴近谢玉阑的身前,他拉了拉谢玉阑雪白里衣的衣襟,将其拉紧:“那梦见什么了?”

“梦、梦见、见了兔、兔子。”谢玉阑睁着眼睛愣愣道。

谢临沅:“......”

本来拉扯模糊的氛围瞬间被破坏,谢临沅唇角下压,似乎不满自己的存在不如一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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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弯着唇握住谢玉阑的手腕,说道:“去沐浴吧,等会便回宫。”

“好、好。”谢玉阑应道。

回到东宫时已经晌午了。

东宫依旧如常静谧,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一到东宫,谢玉阑浑身的疲惫便涌了出来,趴在前殿的木桌上小憩。

谢临沅见状,倒了杯茶放在谢玉阑手边,说道:“喝了,醒醒神。”

谢玉阑迷迷糊糊地仰起头,又看了眼手侧的茶水,最后拿起来应道:“好、好。”

话音刚落,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他神色惊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殿下!八殿下养的那只兔子......它、它......没了!”

正捧着茶杯醒神的谢玉阑闻言,猛地一愣,茶杯从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热水溅湿了他的衣摆,他却浑然不觉。

“没、没了?”他像是没听懂,呆呆地重复了一遍。

“就、就今早发现时就已经硬了......”小太监吓得魂不附体,磕磕巴巴地解释,“奴才们仔细检查过了,喂的食水都没问题,也、也不知道怎么就......”

谢玉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他兀的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就朝着自己寝殿旁的兔子小窝跑去。

谢临沅眉头紧蹙,立刻起身跟上。

寝殿角落,那只铺着柔软棉垫和小毯子的精致竹笼里,那只雪白的、总是穿着各种小衣裳的兔子,此刻正安安静静地侧躺着,身体已经僵硬,往日里灵活转动着的、红宝石般的眼睛紧闭着,再也睁不开了。

它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却再也没有了呼吸。

谢玉阑扑到笼子前,手指颤抖着,却不敢去碰,只是隔着竹栏,呆呆地看着。

他养了它九年。

从十岁那年,皇兄把它买来送给他,陪他度过冷宫出来后最初那段惶恐不安的岁月,到后来跟着他一起住进东宫,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傻话,分享他偷偷藏起来的点心,在他害怕时让他抱着取暖......

它几乎贯穿了他拥有记忆以来所有重要的时光。

是他笨拙生命中,第一个完全属于他、依赖他、不会嘲笑他结巴迟钝的小生命。

明明昨晚才梦见了兔子。

可现在,它一动不动了。

巨大的、迟来的悲伤,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钝痛的心仿佛终于反应过来,尖锐的疼痛刺破懵懂,他猛地发出一声极其哀恸的、小兽般的呜咽,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哭得浑身颤抖,几乎喘不上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一块。

谢临沅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因极度悲伤而剧烈抽动的单薄肩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痛难当。

他伸出手,想要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将人揽入怀中安慰。

然而,这一次,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

眼前的悲伤如此纯粹而沉重,关乎死亡,关乎失去。

他那历经情.欲洗礼、充斥着占有与欲念的心,在此刻,竟生出一种近乎亵渎的局促感。

最终,他的手还是落了下去,轻轻按在谢玉阑颤抖的肩上,将无声的安慰与支撑传递过去。

谢玉阑仿佛找到了依靠,猛地转过身,将满是泪水的脸深深埋进谢临沅的衣襟里,哭得撕心裂肺:

“皇、皇兄......兔、兔子死、死了,它、它不、不要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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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了

第42章 捡到老婆第42天

谢临沅紧紧抱着谢玉阑, 听着怀里人的哭声,心脏似乎也被搅紧。

“不哭了。”他轻声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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