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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阑站在宗室子弟的最前列,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眼前的皇兄陌生又耀眼,周身笼罩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仪光华。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那只小小的香囊,手心微微出汗。

最后,太傅高声唱喏:“赐字——宴如!”

“君子宴如,安享太平。亦含宴笑如常,从容自若之意。陛下期许殿下持重守成,亦葆从容本性。” 太傅的声音回荡在殿宇间。

“谢父皇,谢太傅。”谢临沅躬身行礼,声音清越沉稳。

礼成,众人簇拥着新加了冠、有了字的皇子,道贺声不绝于耳。谢玉阑被挤在外围,看着被重重人影包围的、光芒万丈的皇兄,一时有些无措。

直到晚间宫宴散去,谢临沅才得以脱身回到东宫。他卸下繁重的冠服,只着一身素色深衣,坐在灯下,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谢玉阑磨蹭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走过去,手心紧紧攥着那只香囊,递到谢临沅面前,声音小得像蚊子哼:“生、生辰礼..给、给宴、宴如皇、皇兄。”

谢临沅微微一怔,抬眼看他。小家伙脸颊泛红,眼神亮晶晶地藏着期待,又带着点怯意,像是怕这简陋的礼物入不了眼。

他接过香囊,月白的缎面还带着对方掌心的温度,上面歪歪扭扭却极其认真的“赠皇兄”三字旁,是几竿勉强看出风骨的墨竹。凑近鼻尖,是清冽干净的竹香,与他平日用的香料截然不同。

他摩挲着那不甚平整的绣纹,指尖能感受到底下那几个细微的、被针扎过的凸起。脑海中几乎能立刻浮现出这谢玉阑是如何躲起来,笨拙又专注地一针一线缝制这份心意,甚至可能还弄伤了自己。

一整日被冠礼的庄重、宾客的恭维、以及“宴如”这个字所带来的沉重期许所包裹的些许倦怠,忽然就被这缕简单干净的竹香驱散了。

他抬眸,看向正紧张不安地揪着衣角的谢玉阑,那双总是盛着水汽的眸子里此刻满是忐忑。

“很好看,”谢临沅开口,声音比平日更低沉温和几分,“竹香也很好闻。”

他当即将原本腰间佩戴的玉佩解下,换上了这只针脚拙朴的香囊。月白色的香囊悬于素色深衣之上,竟意外地和谐。

谢玉阑眼睛瞬间亮了,所有的紧张化为巨大的欣喜,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谢临沅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快乐,心中那点因白日仪式而绷紧的弦彻底松弛了下来。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谢玉阑的头发:“玉阑很喜欢皇兄的字吗?”

谢玉阑点点头,又摇摇头,抿唇笑着说道:“是、是皇、皇兄的,所、所以喜、喜欢。”

灯花噼啪一声轻爆,竹香似乎在空气中散发,钻进谢临沅浑身上下。

谢临沅看着眼前人纯粹的笑脸,觉得这或许是他今日收到的最好、最重的礼物。它不关乎地位权柄,只关乎一颗毫无保留的、依赖又真挚的心。

而谢玉阑的心,他自然会牢牢握在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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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结束啦,下一章就是19岁啦!

所以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呢.....

第31章 捡到老婆第31天

时光如逝水, 很快到了谢玉阑十九岁。

谢临沅在外早已有了太子府,却又因为不愿让谢玉阑一个人在宫中,并没有搬到太子府去住。

对此林轻颇有言辞。

但谢临沅愿意, 林轻也不愿多说些什么。

此刻恰逢新春,宫中各处都挂满了灯笼,谢临沅被谢渊派去外处解决水患, 迟迟未归。

谢玉阑也不像少年时那般见不到谢临沅就就伤心落寞。

到底是恢复了神思, 举止行为多了几分皇子该有的样子。

他坐在窗前, 仍由冷风呼呼打在脸上。

一旁的云袖见状,拿着斗篷走上前去,问谢玉阑:“殿下,是否要披身斗篷。”

“好、好。”谢玉阑伸出手,接过云袖递来的斗篷,披在身上。

貂毛制成的斗篷裹着他的身子, 带来软乎乎的暖意。

云袖看了看没什么表情起伏的殿下, 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色, 说道:“过不了多久京中便要下雪了。”

“嗯、嗯。”谢玉阑点点头。

他不喜雪。

雪天带给他的记忆只有那被冻冷又难以下咽的糯米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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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京中飘雪, 太子殿下也该从璋州回来了吧?”云袖开口。

谢玉阑摇头,拉紧身上的斗篷:“应该会回来了吧...”

其实谢玉阑心里也没有一个准数。

此次璋州水患严重,谢临沅已经去了一月有余。

甚至只在刚到璋州时给谢玉阑飞鸽传书了一封信回来。

信上写着时间紧迫,后面可能无法抽出时间写信。

于是谢玉阑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看见谢临沅的字迹了。

“出去看看吧。”谢玉阑主动结束话题, 披着披风往外走出。

云袖跟在谢玉阑身后,问道:“殿下要去哪?”

谢玉阑思索了片刻,浅浅弯着眸子, 说道:“去抱兔子。”

兔子已经活了整整九年了,算是活了很久的兔子了。

到了兔子窝前。

白绒绒的兔子正趴在草堆里咀嚼着青菜。

云袖弯下腰把兔子抱起来,递到谢玉阑怀中。

谢玉阑顺了顺兔子的毛, 呼出一口气,在冷空气变成了白雾。

“出去逛逛吧。”谢玉阑道。

“喏。”

谢玉阑将兔子用披风遮着,踏出了东宫。

他垂眸,随便沿着路走着,却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嘶...”谢玉阑发出一声轻呼。

“走路不长眼睛啊!”男人粗犷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

谢玉阑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他抬头,就看见一张不眼熟的脸。

“大胆!这是八殿下!”云袖皱眉,怒斥道。

听到云袖的话,周崇准备推人的手突然悬住,他低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穿得金枝玉叶的漂亮男子,突然从鼻尖发出一声哼笑:“你就是那个小傻子?”

谢玉阑皱眉,显然已经不能怎么想起了:“你、你是?”

“我是?”周崇嗤笑,他生得高大,一眼就看见了谢玉阑怀里的兔子。

“怎么还没和兔子成亲呢?”周崇不怀好意笑着说道。

谢玉阑脸色一白,这才想起来周崇这号人物。

“关、关你什、什么事?”谢玉阑问道。

“这不是关心八殿下的婚事吗?”周崇开口。

谢玉阑把兔子紧紧搂在怀里:“不、不劳你、你费、费心。”

说罢,谢玉阑转身就走。

可周崇显然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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