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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外边的几圈是公墓,他找着名字,最后站在一座碑前,看见了上边的墓志铭——
[要么出走,要么留下。]
这正是沈秋生已逝同伴的墓碑。
温晗弯腰放下了花,低声说道:“抱歉,利用了你们的名讳,希望你们安息。”
离开时,他又回过头,深深看向墓志铭,默默回答——
[第一种情况是知晓如何出走;第二种情况是明白为何留下。]
温晗绕过眼前的层层矮木,走向深处的私人墓园。
在他身后,林奕拽住荀危,竖起食指抵在唇上,轻轻摇头。
不远处,温晗盘腿坐了下来,视线平静的注视着眼前墓碑。
上边没有墓志铭,只有简单的日期记录。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冰冷的石料,眼神看不出情绪。
“柏泽岸......我真讨厌你,自作主张,自以为是。”
天色闷了下来,似乎又要落雨。
林奕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道阴影,吓得朝旁一窜,成功踩在了荀危的脚上(也可能是故意的)。
柏长林环抱手臂,脚下似乎也踩着什么东西,甚至用力的碾了碾。
荀危侧目,看得一阵幻痛。
等等,妈的,我这是切身体会!
林奕摸摸鼻尖,松了劲,并不诚恳的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荀危:“把‘不’字去了。”
“我就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
林奕神情凶恶地回头。
荀危:“哈?”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几句,便听见一声“啪叽”的响动,就像......谁人轻轻拍过水母的伞盖。
于是二者同时侧目,看向柏长林脚下。
那是一条扭曲挣扎的长条存在,因为疼痛而略显狰狞。
林奕/荀危:“???!!!”
终于,像是终于无法忍受,柏行风阴着一张脸出现,脸侧甚至还有细密而未曾滑落的水珠。
柏长林眼也不抬:“把你带来的那些水汽收走!前几个月的暴雨我当你良心发现,在为了崽崽的离开掉眼泪,现在,呵,我最多当你睡觉流口水。”
柏行风:“?”
他被恶心的一哆嗦,据理力争:“我睡觉从不流口水。”
语毕,阴沉的天气终于放晴,露出了第一抹阳光。
林奕多看了柏行风几眼。
之前没见过,但感觉和柏长林他们......又像又不像的。
像是察觉了林奕的疑惑,柏长林难得解释一句,说:“他现在不算是我们的族类,你把他当成臭鱼烂虾就行。”
柏行风:“?”
好吧,无论是从物理还是精神上来说,我还真是。
他想着,“嘻嘻”笑出了声。
柏长林:“......”
傻逼。
柏长林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目光所及之处,温晗也终于停下了捣鼓的手,站起身,拍落掌心的石灰。
只见碑上出现了一行新字——
[前夫,柏泽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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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柏行风:他(↑)——骂(↓)——我(↑)?
仔细思考后的柏行风:嘿嘿,好像没骂错。
论为什么柏行风(二哥)不招弟弟妹妹们喜欢,他是真的没有一点羞耻心,但那几个月反常的暴雨确实是他在伤心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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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时光:上
五年后。
人群中, 一道身影高挑出众,柔软的发丝被风吹得轻轻摇晃,露出一截冷白后颈, 双腿长而直,走动时手臂轻轻摇晃,冒尖的腕骨线条夺目, 上边还戴着一只稍大的手表。
他等待良久, 终于有人匆匆跑了出来, 小声念过他的名字, 做了个朝内走的手势。
温晗点头,一言不发的脱离人群。
站在门外, 他依稀可以听见里边传来的争吵声。
诊疗室的隔音很好, 温晗之所以能听见, 单纯是因为他的听觉过于变.态。
于是他收回了敲门的手,在外安静等待。
小安吉丽娜的心理医生刚搬过来, 理由是现在接收的病人危险程度太高,自己要是继续在人迹罕至的地点工作,总有一天会被玩家悄无声息的谋.杀(小安吉丽娜一直觉得他在胡扯)。
此刻他捏了捏鼻梁,在心中给小安吉丽娜又添上了一行——
容忍度低、暴躁疑虑。
“你冷静一点。”布莱克很头疼, “我知道, 但这需要时间。”
“滚蛋!”
小安吉丽娜此刻也不顾什么淑女礼仪, 气冲冲的走向门口——
门外, 温晗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后被陡然打开。
两人面面相觑。
温晗抬手, 不太熟悉地来了声:“嗨?”
“温晗?”
布莱克站起身,越过小安吉丽娜看向他,“快快快, 快来坐。”
他笑吟吟的,瞳色和柏泽岸极其相似,却酿着截然不同的笑意。
温晗又看了小安吉丽娜一眼,见她被布莱克给“送”了出去,没忍住的弯了弯眉眼。
小安吉丽娜转身,金色卷发随着动作荡出一片涟漪。
她在离开时狠狠的瞪了布莱克一眼,又朝温晗抛去一枚飞吻,变脸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布莱克坐回椅子上,松了口气,又抬手扶过眼镜,最后笑眯眯的看向温晗,脑中同时出现了对应的词句概括——
固执沉默、刻板行为、危险性极高。
他一直认为自己十分敬业,在看见患者时,诊断就已经自动在脑海中生成了好几十页。
“最近感觉怎么样?有对什么事情浮现出特别情绪吗?”
“没有。”
温晗双手掌心搭在膝盖上,回答的很认真:“没事。”
“嗯,有事你也会说没事。”
布莱克低头,沾满墨水的钢笔划过纸页。
同一点就着的小安吉丽娜不同,眼前这人壁垒高叠,多次尝试也难以突破。
布莱克:他甚至接受得极其坦然,还会礼貌询问治疗周期、积极配合。
但是......没效果啊!
布莱克取下眼镜,出于职业素养,他并未在温晗眼前露出任何疲态与负面情绪,只是说:“行,今天就到这儿,每周至少过来一次,可以吗?”
温晗点头,平静得吓人,起身准备离开。
他并不认为这种治疗能有多少作用,但他发现这样可以令林奕他们放心。
他们互相都为对方操碎了心。
离开之后,他按照习惯,又去墓园给柏泽岸送了束花,视线扫过碑上的字体,伸出手,面无表情地轻触而过。
“柏泽岸。”
温晗抵额在碑前,面无表情,低声骂他混蛋。
也是在此刻,他良好的伪装才终于破了条裂缝。
他花费了一点时间收拾情绪,走出墓地时仍旧稍显恍然,直至听见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