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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讽的弧度。
“婚礼的前一夜，我在妈妈的墓碑前站了很久。”
“第二天的我站在台下看着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让这样的痛苦和羞辱降临到我自己的头上。”
禄沧感觉到封赫池握住他手的动作忽然加重了几分。
他垂下眸，轻轻道：“是这样啊。”
“我应该能理解这种痛苦。”
封赫池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倒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在前几个世界里，因为任务的要求，我对你很……”
他的声音停了停，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于是直接跳过了话头。
“在我意识到你对我的感情之后，我觉得很荒谬，也很可笑。”
禄沧抿紧了唇。
“一个对你只会施加恶意和欺骗的人，有什么值得你付出感情的？”
“我这样的人，也不会去喜欢上什么人，对于我来说，只要是对我有用的资源，不管是人或物，我都只会利用。”
“你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禄沧的心脏猛地一颤，感觉鼻尖酸涩更甚，只能紧紧咬住下唇来抑制住情绪的外露。
“我这样的人，并不值得被爱吧？”
封赫池忽然轻笑了一声，低头看向禄沧。
禄沧的肩膀僵了僵，抬眼看向封赫池，撞进那双眼眸的一瞬，他愣了一下。
以往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中，此刻氤氲着浓重的悲伤。
他很痛苦。
禄沧的心头只剩下这个念头。
他缓缓地张开嘴。
“你是妈妈去世后，这个世界上唯一还在乎我的人。”
封赫池愣住，眸中神色复杂，如同翻涌的海浪。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因为任务，或者是别的什么，你并不是真心对我那样。”
禄沧缓缓摇了摇头：“但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你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我的确从你的行为里，感受了那些失去很久的东西。”
“这就够了。”
封赫池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最后却只是怔怔地盯着禄沧认真的眼睛。
“我喜欢你。”
“我爱你。”
“我会愿意为你付出任何，哪怕是感受着漫长的痛苦，只要是因为你。”
“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只是因为是你而已。”
禄沧轻轻地开口，十指相扣，握紧了封赫池的手。
封赫池静静地看着他，似乎过了很久，缓缓露出一个笑。
“会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可是我从小时候起就不会相信的事。”
禄沧弯弯眼睛：“谁能预料到未来的事呢。”
在他曾经整日痛苦时，也不知道自己竟会这样地去爱上这样一个人。
【即将脱离世界，倒计时三十秒开始，30，29，……】
耳边忽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封赫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双眼睛。
承载过怨恨的，痴迷的，悲戚的，喜悦的眼睛。
他忽然俯下身，靠近了禄沧，低声开口。
“禄沧。”
仅仅是名字被喊出的一瞬，禄沧的身体就轻轻颤了颤，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封赫池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他倏地睁大了眼睛。
“你想……跟我一起走吗？”
“去我原本的世界。”
禄沧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封赫池抬手托起他的下巴，看着他轻轻笑道。
“你不是说，你的生日愿望，是希望能永远和我生活在一起吗？”
“成年许的生日愿望不去实现的话，会很寂寞吧？”
禄沧的嘴唇颤抖着，原本极力克制的情绪忽然决堤，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滚烫的泪珠顺着脸侧大颗地滑下。
“你，你不是，不想……”
封赫池低声道。
“对不起，我为让你痛苦的那些行为，让你等待的那些时光道歉。”
【倒计时10，9，8……】
“我想，我或许……不仅仅只是一点喜欢你，我并不太清楚我对你的感情究竟是如何，但……”
【7，6……】
“这是我第一次的，希望未来有什么人能陪在我的身边。”
他的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不确定的犹疑神色，却依旧认真地看着禄沧。
“你愿意……去我的世界吗？”
【……5，4，3……】
禄沧看着他。
泪珠顺着脸侧滑落，他的唇角轻轻地扬起了一个笑。
随后，他握紧了封赫池的手，闭上了眼微微仰起头，吻上了他的唇。
“当然愿意。”
【……2，1】
【倒计时结束，脱离程序启动】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夜风从窗侧的一条小缝中钻入，温柔地吹起窗帘白纱的一角，帘幕边缘垂下的流苏叮当作响。
月光轻柔，夜色正好。
第92章 尾声
集团大楼内部。
上午是最为忙碌的时段。
开放办公区内噼啪敲击的键盘声与不时响起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工位上亮着屏的电脑往往都打开了多个窗口，各种表格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个屏幕，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出快节奏的节拍。
顶楼, 总裁办公层。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站得笔直, 微微低下头, 面色凝重地将手里的企划书放在了面前的办公桌上, 然后朝后退了半步, 沉着声道。
“封总, 这是我们部门制作的企划，请您过目。”
办公桌对面的男人略显慵懒地倚在真皮办公椅上，抬手拿过了那份计划书，随意地翻开了几页, 目光从上面淡淡地扫过，并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开口。
“这是你们用了多长时间做出来的？”
市场部总监的身形一僵, 小心地打量着男人的表情，却并没有从他平淡的神情中看出任何情绪，只得揣摩着缓缓回道。
“除去之前整合数据和市场分析的时间, 仅仅只是撰写企划书的话，差不多是十天左右。”
像这样的大型项目, 正常撰写企划要花去的时间大概要在半个月左右，但公司一向要求效率，这也是他们压缩时间赶制出来的结果。
“十天。”
他听到对面的男人轻轻嗤笑了一声, 紧接着，修长的食指点在了企划书第三页的位置。
“十天的时间不够你们把排版字体调整好吗？”
总监一个激灵，低头看向那页，同样的小标题却用了不同形式的字体, 两种字体有些相似，多半是员工调整时疏忽了。
总监咬了咬牙，在心里已经把负责这方面的下属骂了一遍，对着面前的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抱歉封总，这是我们的疏忽，回去之后我立刻叫人改正！”
“叫人？”
男人的尾音略微上扬，声音却低了几分，狭长的凤眸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