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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就在封赫池怀疑狱警是不是在刚才就跑了时，他又开口。
“我不能贸然给你开门，需要请示上面。”
封赫池皱起眉：“请示谁？”
“当然是零号长官。”
“……”
封赫池叹了口气，侧过身子靠在墙上：“如果他不同意呢，你要看着我死吗？”
“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服从命令。”
狱警的声音很坚决，犹豫了一下，叮嘱他道：“你再坚持一会儿，我现在就去请示长官。”
门外的声音逐渐远去，封赫池缓缓地顺着墙面滑到了地上。
地面肮脏不堪，甚至还有不明的水渍，但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能靠紧紧地咬着嘴唇来维持自己的意识。
如果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导致任务失败……
嘴唇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滑下，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封赫池的手指攥紧，指甲刺进了掌心。
外面忽然传来了声音。
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啪嗒声，听起来似乎比往常的频率快了几分。
“嘎吱——”
铁门被猛地拉开，走廊的光线在一瞬间悉数照了进来。
即使灯光昏黄，对于已经三天没见到阳光的封赫池来说依旧刺眼，他不得不抬起手挡在了眼前，避开光线的直射。
紧跟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封赫池一怔，抬眼看过去，却见一个人影半蹲在他的身侧，眉头紧蹙，盯着他手背上的伤口。
那里已经高高肿起，猩红溃烂。
“你……”
封赫池眯了眯眼，看清了他的脸。
零号。
听到了他的声音后，零号的身体一滞，随后迅速收敛了神色，恢复了冰冷的表情，看向站在门口的狱警。
“带他去治疗。”
不容拒绝的口气。
狱警怔了一下，随即立马忙不迭上前架起了封赫池。
踏出禁闭室的那一刻，封赫池回头瞥了一眼。零号站在幽暗的禁闭室中，眸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身影，神情晦暗不明。
封赫池疲惫地阖上了眼。
*
鼻间萦绕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冷白色的灯管投下光线，显得几分惨白。
封赫池睁开了眼。
他咳嗽了两声，撑着身子坐起来。
这里就是监狱里的医务室了。
房间很大，却异常空旷，墙皮有几处剥落，四周零散地分布着一些医疗器材。
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那里已经缠上了一圈新的纱布，洁白干净。原本发热的感觉悉数褪去，除了身体还有些无力外，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封赫池的目光扫过旁边桌子上的抗生素，看来是给他注射了这些，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退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走了进来。
他的视线落在坐在病床上的封赫池时，微微顿了顿，随即开口。
“醒的倒快。”
第55章 第三个世界（5）
封赫池掀起眼皮, 循着声源处看去。
身穿黑色制服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门前，脸上没什么表情。
封赫池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到了自己的手上，淡淡地开口：“过了多久？”
零号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差几分钟到两个小时。”
说着, 他的声音顿了顿, 又道：“你运气不错, 再晚几分钟醒来的话, 我会以占用医疗资源为由, 直接让人把你丢回牢房。”
“呵。”
封赫池轻笑一声, 不以为意地抬眼看向他：“是吗，那直接把我扔在禁闭室不管，不是更方便吗？”
还省去了帮他治疗这一步了。
零号忽然沉默了，他的视线落在封赫池的身上, 眸光微动。
的确，在狱警来向他禀报时，他可以对其置之不理。
以谋杀军官罪名进来的犯人, 还在刚入狱不久就聚众斗殴，不服管教。
这样无药可救的罪犯，即使让他就那么死在禁闭室也没什么关系, 无非是再让人丢出去一具尸体而已。
换作是以往的囚犯，现在留在禁闭室的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零号的嘴唇微微抿紧, 喉结上下滚动。
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在那名狱警略显慌张地来向他汇报这件事后，在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一瞬。
听到狱警简单地描述了一番情况, 他再次响起了1896号手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如此大面积感染，在阴暗潮湿见不到阳光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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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会死。
这个念头浮现在心头的一瞬间，零号几乎是仓皇地站起身来，大步地朝门外走去。
他的耳朵甚至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唯有心头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死。
直到狱警在身后小跑着撵上他，气喘吁吁地问他为什么如此着急时，零号愣了一下。
一个犯人而已，他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经他手痛苦死去的囚犯不在少数，多这一个少这一个又有什么区别？
他的眼前浮现出1896号的那张脸。
就像1896号当着犯人的面接连犯下错误后，自己却只是下令关他禁闭一样。
好像在心头有种奇怪的情愫在牵制着他。
零号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勉强维持着走路的速度，却比平日快了不少，来到了禁闭室。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看到倚着墙勉强坐在地上的人。
没有任何犹豫的，他抬脚迈了进去。
禁闭室这种肮脏潮湿，散发着死去动物的腐臭和墙角菌斑的霉味，还隐隐传来血腥味的地方，他此前从未踏足。
好像连进入禁闭室内，那种令人厌恶的肮脏之感就会顺着皮靴的底部爬上身体。
“零号大人！”
他听到狱警在身后喊他，语气中满是压抑不住的震惊。
零号垂眸，并不理会，伸出手握住1896号的手腕。
溃烂肿胀的伤口，以及手心内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心底再次升起某种奇怪的悸动，他的目光从1896号因高热而泛起潮红的脸上一扫而过，面无表情地下令。
“带他去治疗。”
*
游离的思绪在瞬间收回，零号的视线落在盯着他打量的1896号身上，他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的话产生什么反应，只是饶有兴趣地等着自己的回应。
他清了清嗓子。
“让刚入狱不久的犯人死在禁闭室里，会给我带来麻烦。”
声音古井无波，如公事公办一般的冷漠。
封赫池看着他，却并未从那种冰冷的表情看出什么来。
“那真是多谢长官了。”
他笑了笑，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撑着身子下床，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径直朝着门边走去。
零号的视线微微一动，冷冷开口。
“你要去哪儿？”
封赫池在距离他身前十几公分的位置停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足够封赫池看清他说话间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