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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她, 也不知道她对原主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所以他无权，也不打算干涉曼娜的任何决定。
他点了点头，腾出手拿了只空酒杯来。
“那我就再请你喝杯酒吧。”
曼娜笑起来。
湛蓝的酒液在杯中晃动，海盐与柠檬片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清新异常。与其外表相反，酒液的味道却是略显苦涩。曼娜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冰凉的液体划过喉间，留下火辣苦涩的触感。
“你和以前很不一样。”
放下酒杯后，她垂眸轻声开口。
“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封赫池神情淡然。
“是，但我还是想说。”曼娜扬起嘴角，缓缓掀起眼帘，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目光细细划过他的眉梢眼角，最后落在唇边。
“比以前上进，比以前冷静，比以前更招人喜欢。”
曼娜盯着他，精致的妆容遮挡不住眉眼间流露出的失落：“也比以前更疏离。”
“有时候我看着你的时候，总觉得你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会离开吗？”
封赫池的神情未变，连手上忙碌的动作都没有停下，声音平淡：“大家早晚都会离开的。”
知道他无意继续说下去，曼娜笑了笑，唇间泄出一抹自嘲，她放下酒杯站起身：“是啊，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看着封赫池，忽然张开手臂，浅浅笑道：“抱一下吧。”
封赫池怔了怔，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女人就轻轻朝他侧过身子，双手虚虚地在他身后环过，仅仅只停留了一秒，就立刻松开了手。
动作轻得甚至不像是一个拥抱。
她转过身，朝人潮更加拥挤的卡座边走去。
“不再多坐一会儿？”封赫池看向她的背影，声音大小刚刚好能穿透爵士乐送进女人的耳中。
“坐啊，去更热闹的地方坐会儿。”
曼娜声音带着笑意，却并没有回头。
注视着曼娜的身影融入了人群，封赫池垂下视线。
曼娜帮了他很多。
准确来说，是他在利用曼娜。
无论是利用曼娜对原主的感情使其帮助自己找到了一份可以偿还欠款的工作，还是利用她来让禄沧内心的恨意增长。
他的确亏欠曼娜，却也不能再做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于身边人的感情在逐步磨灭。
幼时他还会因父亲宠爱继母生的弟弟而怅然忧伤，因继母藏在和蔼外表下的排挤言语而茫然无措。
但后来这些情绪都烟消云散。
父亲对弟弟的过分偏爱变成封赫池使其愧疚的筹码，继而将家中事业悉数交由他手，继母的言论则是他利用舆论轻松拿捏他们母子的把柄。
只要能够达到目标，无论是谁他都可以利用。
这是他自幼学到的道理，也是这么多年来始终践行的准则。
对于曼娜的离开，他只觉些许遗憾。
却不知是在遗憾她的离开，还是遗憾她不能在自己日后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再提供些许助力。
杯中清澈透明的液体反射着头顶的灯光，封赫池缩小的倒影沉入其中。
透亮的液体中倒映的那双眼睛目沉似水，看不出丝毫光亮。
*
女人从酒吧中离开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踏出厚重的大门外，酒吧内的喧嚣被悉数隔绝在身后。半夜三点的街道荒无人迹，只有路边的路灯没精打采地闪着昏黄的光。
酒吧位于小巷的深处，想要回去首先要走过不短的距离到达巷口，在巷口外的大道边打车。
曼娜伸手按了按皮肉下剧烈跳动的神经，稍微缓解了太阳穴的疼痛。
她今晚喝了不少酒。
在与封赫池告别后，她找了个最里面的位置坐下，点了瓶度数不低的酒，自己静静地倒酒喝酒，目光始终遥遥地落在吧台内的男人身上。
直到酒吧下班时间将近，人群逐渐散去，她才起身与人群一起离开。
站在酒吧门口的等候区吹了半天风，酒劲上头的燥意散去大半，她才出了酒吧。方才那群人早已离开，曼娜踩着高跟鞋慢慢地沿着小巷的墙根朝外走去。
寂静的巷内，高跟鞋与水泥地碰撞的闷响声短暂而有规律地响起。
曼娜忽然停下脚步。
她的脑袋被酒精搅得模糊，意识却缓缓回笼。
在安静的环境中，混在高跟鞋踩过地面的声音之中的，还有一个声音。
缓慢地，轻轻地，刻意配合着她的步子响起的脚步声。
曼娜猛地回过头。
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她怔住在原地。
跟在她身后五米开外的，静静站在那里的人影，背上还斜斜背着上学的书包，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凝视她。
上次曼娜问这个少年的名字时，他就是这样凝视着她，也并没有告诉她名字。
封赫池的养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曼娜张了张嘴，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
他不是学生吗，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酒吧？
还是封赫池工作的酒吧。
难道是封赫池让他……不，不可能。
封赫池显然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曼娜定睛看向少年肩上背着的书包，他应该是在刚放学没多久就来了这里，才会一直背着上学用的书包。
如那日一般，少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沉默地盯着曼娜，随后迈开腿缓缓地朝这边走过来。
曼娜下意识捏紧了手中包包的带子，紧紧地盯着眼前人的动作。
禄沧走得不紧不慢，甚至称得上是游刃有余。他目光始终落在曼娜的身上，一步步地朝她面前走去。
“你别动了！”
眼看禄沧已经走到她面前两米处的位置，却仍未有停下的意思，曼娜朝后退了一步，提高了声音喝止他。
少年的动作顿了顿，收回了抬起的脚，幽幽地看向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没有回答曼娜的提出的问题，却反问了她同样的问句。
幽深晦暗的目光与那双漂亮精致的桃花眼十分违和。
被那样的目光盯住时，曼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蛰伏藏匿于黑暗中的不知名生物牢牢锁定，下一秒就要被无情地撕扯开来。
“你先回答我！”
那日在封赫池家中察觉到的怪异之感再次涌上心头，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你是来找他的。”
少年自顾自地继续开口。
他没有提起名字，曼娜却清楚他指的是谁，呼吸停了一瞬。
“你跟他说了什么？来找他干什么？”
眼前的少年微微皱起眉，似乎真的很疑惑。
曼娜咬紧牙关，只觉得从脊背缓慢爬上一股凉意，她紧紧地盯着禄沧，生怕他下一秒有什么动作。
“跟你没关系，你只是封赫池的养子而已，管的太多了吧？”
即使心底莫名升起恐慌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