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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眼前这个人!

跟在后面的苏璐瑶听得脸色惨白,几乎要呕出来。

就在虞思邪的拳头即将再次落下时,温晏明猛地提高了音量,抛出了最终的重磅炸弹,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得意:

“对了,忘了告诉你——她失忆了!”

虞思邪的拳头骤然僵在半空中。

温晏明看着他震惊而难以置信的表情,恶意地笑着,一字一句地强调:

“脑袋受重创的后遗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你虞思邪,不记得你们还有个儿子!她的记忆停留在高中的时候!现在在她眼里,我才是她最亲近、最值得信赖的人!”

他推开有些失神的虞思邪,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语气变得冰冷而嘲讽:“所以,虞思邪,你就算找到她又怎么样?在她心里,你只是个陌生人。而你对我做的任何事,都只会让她更害怕,更依赖我。”

“你费尽心思找到这里,有什么用?”温晏明摊开手,笑容扭曲,“你已经彻底出局了。”

套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两个男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那弥漫在空气中、几乎要爆炸开的仇恨与对峙。

虞思邪死死地盯着温晏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风暴肆虐,杀意、痛苦、震惊以及一丝被这残酷真相击中的茫然交织翻滚。

他攥紧的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最终,却没有再落下。

第60章 温晏明在说谎。

逃离那间令人窒息的酒店套房,夕桐凭着残存的、属于“过去”的记忆,像个幽魂一样游荡在W市深夜的街道上。

冷风一吹,她混乱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迷茫与恐惧。

她首先去了记忆中的市重点高中。

然而,隔着紧闭的栅栏门,她看到的校园景象却与记忆中大相径庭——

崭新的教学楼、陌生的塑胶跑道、甚至校门口挂着的牌子名称都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里,不是她读书时的样子了。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攫住了她。

不安迅速升级。

夕桐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外婆家的地址。

那是她童年最温暖的港湾。

夕桐站在那栋熟悉的居民楼下,鼓起勇气敲响房门,但无论她怎么敲都没有人回应。

“外婆?外婆是我,小夕!开开门!”

然而,门内一片死寂。

没有任何脚步声,没有熟悉的、带着宠溺的回应,甚至连灯都没有亮起。

只有她自己的敲门声和呼唤声,空洞地回荡着,然后被无边的寂静吞噬。

夕桐又连续敲了好久,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立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脚踝。

隔壁的邻居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吵到,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女人探出头,不耐烦地说:“别敲了!这家人好久没回来住了!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没回来住?”

夕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转身,“您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邻居皱着眉打量了她一下,似乎觉得她有些奇怪:“这我哪知道?好像空了有段时间了。你快走吧,别吵了!”

最后一丝希望驱使着夕桐,回到了那个理论上她应该最熟悉的家——她父母的家。

站在楼下,她仰头望着那扇本该亮着灯光的窗户,此刻却一片漆黑。

她冲上楼,手指发抖地按下门铃,一遍,两遍……无人应答。

此时,隔壁的领居正好出门:“别按了,这家人早不在了,房子都卖掉多久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夕桐转过身,脸色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白得吓人。

邻居打量了她一眼,或许是被她的表情触动,语气缓和了些:“好像说是出意外没的……都好些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房主不常回来住。”

轰——

所有的侥幸、所有的自我欺骗,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温晏明在说谎。

他所说的一切,关于她只是生病静养、父母很快会来看她、带她回W市散心……全都是精心编织的、彻头彻尾的谎言!

夕桐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曾经无比熟悉的街道上。

霓虹闪烁,车流如织,这座城市依旧繁华热闹,却仿佛与她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她不属于这里,或者说,这里也不再属于她。

她是谁?

她到底多少岁了?

她的父母呢?外婆呢?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和一个看起来熟悉却又让她本能感到不安的男人在一起?

巨大的茫然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就像一个被连根拔起的浮萍,找不到来处,也看不到归途,只能无助地随波逐流。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比深秋的夜风更冷。

如果……如果那些挚爱的亲人都早已不在了,那她如今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她活着的这些年,又算什么?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夕桐走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明亮的灯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她机械地拿了几罐酒精饮料,付钱的时候,手指冰冷得不听使唤。

站在便利店门口,她拉开一罐酒,仰头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带着苦涩的酒精味滑过喉咙,却丝毫无法驱散内心的冰冷和空洞。

她还能去哪里?

最终,夕桐捏紧了手中的易拉罐,铝皮发出刺耳的变形声。

她必须回去。

回到那个谎言编织者身边。

无论温晏明是谁,无论他藏着怎样的目的,此刻,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与这个令人恐惧的“现实”相连的线索。

她需要答案,而答案,只能从他那里撬出来。

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她将空罐扔进垃圾桶,转身,朝着那间豪华囚笼的方向,一步步走了回去。

……

回到那间奢华的酒店套房,夕桐反锁了房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

方才在外经历的恐慌、迷茫与被欺骗的寒意,混合着酒精的后劲,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跌跌撞撞地爬起身,走进浴室。

明亮的灯光下,镜子里映出一张写满困惑与痛苦的脸。

酒精烧灼着神经,一种想要撕破所有虚假、触碰真实的自毁冲动驱使着夕桐。

她颤抖着手,一件件脱掉了身上的衣物,直到浑身赤裸地站在镜前。

镜中的身体,保持着青春的窈窕轮廓,皮肤紧致,岁月似乎并未留下太多痕迹。

然而,当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向下移动,落在平坦小腹时,她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在那里,一道清晰的、淡粉色的横向疤痕,突兀地横亘在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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