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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场虞家主办的晚宴。
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宴会厅,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虞思邪和夕桐被虞平和虞母带着,周旋于各路亲戚之间。
“这就是夕桐,思邪的对象,我家小孙子的妈妈,自己经营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和我们家也有大项目合作呢!”
虞母笑容得体,语气中满是赞赏,手轻轻挽着夕桐的胳膊,姿态亲昵。
“郎才女貌,真是般配!”
“思邪好福气啊,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将来再添个孙女就更完美了!”
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充满了对这对璧人的看好和祝福。
夕桐脸上维持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应对得体,与虞思邪站得很近,近得几乎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淡香。
偶尔,在虞母的暗示下,虞思邪甚至会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虚扶一下夕桐的腰际,为她引见某位长辈。
他的指尖温度透过薄薄的礼服面料传来,一触即分,却像火星溅过冰面,激起她心底一片细微的战栗。
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扮演着一对恩爱伴侣,接受着所有人的艳羡。
然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和谐的表象之下,是仍未融化的坚冰。
每一次看似亲密的靠近,都让那份刻意的疏远显得更加讽刺。
夕桐几次想借着碰杯的低语,对虞思邪说点什么,哪怕只是一句“谢谢你来医院看外婆”,但总被适时打断,或者撞上他看似温和实则疏离的侧脸,话又咽了回去。
宴至中途,气氛愈加热络。
虞思邪被几位叔伯缠着聊生意经,夕桐则被一群女眷围着讨论最新季的珠宝。
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那份强撑的完美笑容几乎要让脸部肌肉僵硬。
寻了个空隙,低声对虞母说去一下洗手间,夕桐便提着裙摆,悄然从侧门溜出了喧嚣的宴会厅。
走廊里安静许多,但空气依然沉闷。
她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想找一个能喘口气的地方。
拐过一个弯,她看到一扇不起眼的防火门,虚掩着,后面似乎是安全通道。
夕桐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合上,瞬间将外面的浮华与喧闹隔绝。
眼前是一段空旷无人的楼梯间,只有头顶一盏功率极低的应急灯散发着昏沉惨淡的光晕,勉强照亮水泥台阶和冰冷的金属扶手。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的香气,混合着清冽的酒意。
夕桐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向上看去。
虞思邪就站在上一层的平台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微微仰着头,领结被他扯得有些松散,垂在胸前。他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进来,闻声低下头。
四目相对。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轮廓有些模糊,眼神却像沉在水底的墨玉,深邃得看不清情绪,却又带着一种几乎能将人吸进去的磁力。
空气中那点酒味似乎更浓了些,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沉默在楼梯间里蔓延,比宴会厅里的任何寒暄都更令人窒息,却也……更真实。
夕桐攥紧了裙摆,喉咙发干。
她应该立刻转身离开,维持住那该死的冷战局面。可是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
外婆的话,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冲刷着她筑起的堤坝。
虞思邪的目光在夕桐脸上停留了许久,久到夕桐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里回响。
终于,他动了动。
男人缓缓直起身,从阴影里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向她。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而缓慢的回音。
在夕桐面前站定,距离很近,近得她能清晰地闻到他呼吸间淡淡的酒气,看到他眼底深处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脆弱的挣扎。
昏沉的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一侧投下阴影,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因为酒精的浸润而比平日更加低沉沙哑,像粗糙的砂纸磨过心口。
“对不起。”
三个字,干涩,沉重,却毫无保留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夕桐猛地抬起头,撞进虞思邪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他看着她,目光没有丝毫闪躲,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懊悔,有疲惫,还有一种压抑了太久、几乎要破笼而出的浓烈思念。
“车间的事……是我混蛋。”
他艰难地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我不该那样对你。还有……之前很多事,我的固执,我的自以为是……都错了。”
虞思邪抬起手,似乎想碰碰夕桐的脸,但指尖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只是紧紧攥成了拳,骨节泛白。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晚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自嘲。
楼梯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交错。
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们,将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以及横亘在彼此之间那道巨大的、由误会和伤害裂成的鸿沟。
夕桐看着虞思邪,看着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痛楚和歉意,听着他沙哑的、不再带有任何冰冷伪装的声音。
外婆的话再次清晰地回响起来,与他此刻的模样重叠。
所有的委屈、愤怒、猜疑,似乎在这一刻,被这三个沉重而直接的“对不起”击得微微松动。
她张了张嘴,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第50章 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楼梯间里,时间仿佛被那盏昏黄的应急灯黏住了,流淌得极其缓慢。
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微粒,都在虞思邪又一句沉甸甸的“对不起”之后,悬浮静止。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夕桐,里面翻涌的痛楚和渴望几乎要将她淹没。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热度,那混合着酒意的气息将夕桐完全笼罩。
“原谅我,夕桐。”
虞思邪低声请求,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温柔,“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他的指尖终于不再犹豫,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那触感温热而略带粗糙,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夕桐所有的伪装。
她闭上眼,长睫剧烈地颤动,一颗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挣脱束缚,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洇湿了他抚碰的指尖。
那滴泪仿佛灼伤了他。
虞思邪喉结剧烈地滚动,俯下身,动作缓慢得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惜,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