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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殷小公子这般心高气傲,今日装疯卖傻,长街自取其辱,倒是难得一见呢。”
曲无霁目光扫过长街,像是在找什么,淡淡道:“应是受了谁的胁迫。”
这些站在酒楼看热闹的修士,哪里见过这等乐子,轻佻地叫嚷着,有些散修看不惯云中的剥削已久,抓起桌上的吃食往下掷去,一时间鸡飞蛋打,乱成一片。
只见那殷北英垂着头,长发在地上拖着,时不时被膝盖压到还会被绊一下,垂着头,乱发覆面,看不清神色。
祭灵澈神色平淡地看着,忽地眼光一动,只见人群中有一玄色衣裳一闪,她愣了一下,随即挑眉笑道:“哦呦?”
曲无霁只道:“去追。”
曲无霁话音未落,二人瞬间消失,干净利落,一片喧闹中无人注意到这二人的离去。
……
“谁在那?”
黑衣男人察觉到了什么,眼光微动,还没回头,手中刀便已然出鞘——
嗡地一声刀鸣,随着利刃破空之音,刀风荡向一处空地,随后只听一声闷响,那狂涌的刀风忽然被定住,然后毫无波澜地消失。
那一刀就好像没劈出去过一样。
他大惊,不由得后退一步,再次问道:“阁下何人?”
隐在暗处的两人现出身形。
二人隐去形貌,那黑袍男人竟没认出来,他看着这修为相貌平平的二人,一时间不敢相信方才竟是这样的人接住了自己那一刀,蹙眉冷喝:“你们是谁?跟着我作甚?”
祭灵澈勾起嘴角,慢步向前,还没走近,那黑衣男人又暴起一刀,照着她脖颈砍去,口中只道:“得罪!”
可他随即一愣,却见那刀刃悬停在离她脖颈两寸之处,无论如何都砍不下去,他手开始轻微颤抖,调动全身灵力于刀锋都无济于事。
只见刀刃上竟然出现丝丝细纹,整个刀身马上要崩碎——
那男人瞧着这柄刀,神色大变,显然是心疼这柄本命法器,想要撤力后退,可却像被定住一样,竟然半点也挪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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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刀彻底崩碎前一刻,祭灵澈伸手握住刀锋,稳住了即将被毁的刀魂,笑道:“词忧妹妹,你怎么在这啊——”
“你伤这么快就养好了?”
只见那人瞳孔骤缩,嘴巴微张,好像不会说话了一般。
祭灵澈松开握着她刀锋的手,她忽然撤力,令狐瑾没反应过来,向后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栽倒。
她目光一寸一寸地扫向站在一旁的曲无霁,试探性道:“首尊大人?你……”
你没死?!!
曲无霁并不否认,对着她微微颔首。
令狐瑾心中虽惊骇,但很快沉静下来,脸上浮现了惯有的狡黠浅笑。
只见她扮作她叔父令狐宴的样子,一点纰漏都无,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俊美男子相。
令狐瑾收刀,垂下那漂亮的狐狸眼睛,扫视这柄刀上崩出的细纹,只道:“上次在丰都,这刀便卷了刃,而今又差点毁在你手里,观澜神君可要赔偿我啊?”
祭灵澈笑道:“好啊,你且等着吧。”
曲无霁冷声道:“令狐家主重伤未愈,怎么又在这?”
令狐瑾苦笑:“……为了寻我那蠢材徒儿。”
祭灵澈闻言微惊,挑眉道:“你何时有徒弟?”
“你不是不收弟子吗。”
令狐瑾冷笑,揶揄道:“神君倒是问上我了,而今我摊上的这些麻烦事,哪一件能与您脱得开关系呢?”
祭灵澈倒是浑不在意,笑了起来:“哦?怎么说?”
令狐瑾道幽幽笑道:“当初,殷沛抓了泽源谈氏的遗孤,要扔到无烬之渊去献祭妖主,那小姑娘被尹蓝心救下,那厮一肚子坏水,趁机给我下毒,要挟我给你送钥匙,又要挟我收那蠢材小姑娘为弟子。”
祭灵澈听到此处,便明白过来,笑着道:“原来那小姑娘被你带走了,我还好奇她哪去了呢——”
令狐瑾微笑道:“神君,我给您送钥匙,却被您一脚踹进了丰都,差点命丧黄泉。”
“我带着那小姑娘走,冒着被记恨的风险庇护她,她纵然不能结丹,我也好心好意地教导她,谁知她却趁我重伤,给我下了点迷药,然后跑了,你说说,我这些麻烦事,该算在谁头上呢?”
令狐瑾看向曲无霁,冷笑道:“首尊大人,不如您给评评理?”
曲无霁轻声道:“令狐家主明事理,不是计较的人。”
令狐瑾:“……”
曲无霁又道:“你受的这些损失,到底是无妄之灾,令狐家主想要什么补偿,大可提出来,仙盟定然不会再叫令狐家主寒心。”
令狐瑾轻笑道:“寒心?属下早就不对仙盟有什么期许了——”
“可纵然如此,我还是想来求一件事。”
她倒是不拐弯抹角,只一字一句恨声道:“我要让害柳叶月的人伏诛,这是属下而今唯一所求之事。”
她话音未落,便要撩衣跪倒——
祭灵澈握住她手腕,说道:“不必。”
“仙盟不管,我来管。”
“无论害她的人是谁,我定然帮你杀了他。”
祭灵澈目光灼灼,只道:“我从不轻易许诺,但我一旦答应的事了,就会做到。”
令狐瑾抬眼看着她,良久笑道:“有你这句话,词忧就算现在就死了,倒也能含笑九泉。”
又提起柳叶月,令狐瑾心口绞痛,一种窒息感席卷而来,此前她因为自毁魂灵,将柳叶月一事尽皆忘了,直到从丰都中出来,才想了起来。
可自那之后,她便心如火煎,无一宁日,日日想着寻仇。
可令狐瑾又想,就算是报了仇,又能如何呢?
月少主已经死了。
令狐瑾闭着眼睛,蹙眉道:“光杀了凶手还不够,我要仙盟给她正名。”
“月一生磊落,我不能让她永远背负着弑父的污名——”
曲无霁道:“令狐家主放心,只要我还在仙盟一天,就一定会替她正名。”
令狐瑾闻言脸上痛苦的神色稍减,却苦笑道:“其实,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为什么仙盟杀掉一个人这么容易,而翻案却要去求人呢?”
祭灵澈看着她,心中只道:可惜,世道就是如此,你良顺,它就要生吞活剥你呢。
令狐瑾轻笑一声,并不沉浸在这种低迷的情绪中,慢慢眯起眼睛,只道:“不过,倒也没什么必要自怨自艾。”
令狐瑾连弑叔夺权这种事都做的出来,又岂能是任人摆布算计的,向来践行的是有仇必报。
她话锋一转,长声叹道:“我那蠢材弟子,现下大抵就在此处,方才长街上的乱子,二位大人想必是看着了,这件事,怕是与她脱不开关系……”
祭灵澈蹙眉道:“据我所知,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