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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背对着她坐在床沿,脊背微微弓着,不知道在思忖什么,沉默几秒后。
“你说得对,我这人看着没什么脾气,”俞津杨忽然伸手打开床头的灯,弯腰去拎拖鞋,仍是没有回头,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就是很难搞,怎么都不行,尤其是对你。”
他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双袜子,边套边面无表情说:“我其实就是吃醋,不光是0315,卢应川、张宗谐,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连潘晓亮的醋我都没少吃,你在电话会议里叫过他几次晓亮,我都记着。你大概从来没发现,连高典的醋我都吃过,因为他总爱叫你桥桥,所以我不叫。我就是这样,我想要你只看着我。可我从来不敢表现出来,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我怕你受不了我。”
他顿了片刻,从床头捞过手机解锁看了两眼,有几条未读信息。
俞津杨潦草地翻了两下,也不知道看没看进眼里,直接又锁了屏冷声说:“从小到大,怎么样的你,我都觉得可爱,但今天的你,很不可爱。我要去客房睡,我们分开一个晚上。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敲门。”
十分钟后,李映桥也抱着自己的枕头,推开了客房的门。
不消两分钟,客房的旧床更是经年累月、年久失修,发出更为惨烈的“吱呀吱呀”的声响。
那声音又闷又沉,像从床板深处挤出来的叫声,在这幢寂静的复式小楼里反复低回,小花园里好像有人在种树。
一铲一铲沉重而深入,几乎不留给任何喘息的空间,那片土壤几乎瞬间便被人栽满。
有人冷着脸闷不吭声在栽树,节奏或缓或急,呼吸滚烫,在她耳边,不等她从余韵中缓过神,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套上裤子:
“够了吗?够了就回你房间去。”
李映桥:“……俞津杨,我建议你适可而止,不然明天我真的哄不好了。”
倒反天罡。
到底是谁哄不好了,她就这样,理不直气也壮,永远都壮壮的。
肖波接到李映桥电话时,正在处理姜乐的报警案件,原本这案子派不到他手上,按流程,家暴案直接是派出所处理。但姜乐还说自己是小画城一案被绑的受害人,派出所接到报警就直接联系到他这边提出和钱东昌一案并案侦查。
姜乐不像其他家暴案的报警人,眼神好像受惊的小鹿瑟缩在角落。她的眼神几乎从没离开过他,这是个很有警惕意识的报案人,甚至反过来用锐利的视线在审视警察。
在肖波做过简短的自我介绍后,正巧接到了李映桥的电话:“映桥,什么事?”
姜乐在听见这个名字时,眉心微微动了下,肖波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异样。
“肖叔,有个事想麻烦你。”
“你说。”
“明天您有时间吗?我想去趟墓园。”
“正好,我要找你了解一点小画城的情况,明天中午,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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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肖波和李映桥只在政府大楼对面的面店吃过一次面,但李映桥却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老地方在哪。
第二天抵达店门口的时候,肖波看了眼门口两人,笑着把菜单扔给他俩,“脑子还蛮灵光的,其实映桥你很适合当警察。”
说着把目光转向一旁的俞津杨,当初那个纤瘦的初中生早已脱胎换骨,如今的俞津杨高大结实,身形优越。
“越长越帅了啊,津杨,啧,从当年的大学霸变成精英熟男了。”肖波熟稔招呼道,有着长辈的关怀,也有着身为警察的严厉,他的目光更像是在替什么人审视他。
“你俩?”肖波明知故问。
李映桥:“不明显吗?”
肖波笑了声,“明显啊,我要再看不出来,白当这么多年警察了。”
俞津杨从见到肖波那一刻起,跟着李映桥叫了声“肖叔”就没再讲话,因为他脑海中忽然意识到昨晚的谈话里,他可能理所当然地犯了个错误。
小画城的大人们闲言碎语不少,尤其是针对单身妈妈。李姝莉有过两段婚姻,其中有个前夫坐牢,不少大人都揣测那个是李映桥的爸爸,李姝莉很少对外解释她的婚姻,也从来不理会这些谣言,只有李映桥特别在意。
她不希望自己的爸爸是个杀人犯,于是她总做着一个英雄梦,不厌其烦地跟他强调说,喵喵,其实我爸爸是个警察,他是个大英雄。
他从来没当真。他从不介意她爸爸是谁,不会因为是英雄高看她一眼,也不会因为是杀人犯而低看她一分,在他这里,她从小就已经活成了她向往的英雄。
于是当他站在一块什么都没有,只有“KL-0315”的墓碑前,感受到来自烈士墓园凛冽的风时,忽然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俞津杨很少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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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罕见的茫然无措让他只能怔在原地,静默地注视着那块墓碑。
肖波正站在李映桥身旁,冲着那块墓碑敬了个板正的军礼,然后轻轻拂去墓碑上的尘土,好似重若千钧。
他笑着说:“我上周去省公安厅开会,在一个老刑警队员的档案里看见你爸爸的照片了。映桥,他的本名你想知道吗?”
第九十八章
午间,烈士陵园空旷而寂寥,松柏傲然劲挺,葱葱郁郁。
四周墓碑林立,一步步拾级而上,大多都镌刻了姓名。即使头顶烈日悬空,石阶灿然而净白,也难以照出这些青山忠骨原本的模样,一如再大的风雨也打不散这里沉重的祥和——这里的寂静,是独一份的庄严而肃穆。
李映桥一个人来过这里很多次,自从知道“0315”的存在后,她每次回丰潭的第二天,就会先来这里报到,同他说说自己的工作和最近的日常,开场是统一的苍白:“你好,0315,好久不见,我又来了。”
她从不叫他爸,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很陌生,她这辈子没有张口叫过人爸爸,所以她抗拒结婚,抗拒这种只要一本证书就可以把两个家庭捆绑的关系,更何况要对其他人用一个对她来说神秘而严肃的称呼,她都从没这样叫过0315.
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名字、年龄、履历,只知道他是丰潭人,警号是KL-0315。
肖波第一次根据0315的遗嘱拿着抚恤金上门时,他的档案还在五年的保密期内,组织上并没有给出任何关于他的资料。
肖波说他只负责发放抚恤金,其他无从得知。
李映桥也问了李姝莉,李姝莉愣神好半晌,也只说他可能叫宋流青,但大概率是个假名。
直到今年为了堵李连丰,她在政府大楼对面的面馆里偶遇肖波,肖波再次提及0315,他说五年的保密期已经过了,关于另外一份抚恤金的去向他可以告诉她,或许对方有她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