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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游客或茫然或冷淡或看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完全没人有动作。
“喂!”
“你们都瞎了吗!”
“杀人管不管啊!”
毫无回应,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只冷漠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站在舞台上却没有追光灯、演技略显粗糙的小丑,完全事不关己的样子。
他莫名恼羞成怒,这群人竟然比他还恶劣,口不择言吼道:“我他X的!老子钱东昌!老子钱东昌!老子有钱!老子上过很多女人!你老子的!你们都是傻子吗!我刚刚还杀了个人!我把他从楼上推下去了!聋子!一帮聋子!”
所有人只当是一部排演好的情景剧,压根没人当真。
钱东昌再次抬头看着二楼隐在黑暗处那个高大的身影。
这人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不对!俞津杨死了,他也摔死了,这是地狱!
对,这里才是真的地狱!不然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冷漠。
他们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发声。
他们是人吗?
对,他们不是人。
甚至还有人好像感觉到吵闹,不耐烦起身离开。
而这时,钱东昌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才看到对面的墙上,有一张规则提示——
「八号点位:各位尊敬的玩家,在这里只需要完成一个任务,无论发生什么,请保持静默,不交谈,不发声,不和任何npc进行交流,直至完成手上的拼图任务,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做。一旦发出声音所有羞耻分将重新回到满分。如果认为无法完成任务的玩家,请自行提前离场,不要干扰其他玩家,谢谢合作。
(本项目场景相关材质全部为假道具,地板是特殊材料,玻璃也是特殊材质,不会损害任何npc的身体健康,请各位玩家放心)」
所以这不是他的血!
他大脑轰然一声!他刚刚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地上和他一同摔落的对讲机,忽然好像连接上了信号,绿灯嘀地亮起——
“钱东昌,”对讲机里响起一个清亮干净的女声,如清泉打破剧场的沉闷,平稳、清晰,铿锵有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如释重负:
“八号点位,没有人比你更让我感到欢迎了。”
“怎么样,我的荒腔乐园,好玩吗?”
“不管是今天还是二十年前的画城小学,你敢让她们说话吗?但抱歉,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
紧跟着,门口脚步声沓杂而又坚毅。
游客们瞬间如梦初醒,终于意识到,我靠!这他爹的竟然不是演习!
警察们推门冲入,几个人蜂拥而上,一把将钱东昌的脸摁在那面写满规则的墙上,“别动!”
钱东昌都没理解这面墙上的规则为什么是这样,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他忽然大笑起来:“一群傻子!你们都是傻子!”
“闭嘴,有你说话的时候!”其中一名警察呵斥道,利落从腰后摸出手铐试图将他双手反剪在身后扣住,却发现这丫的手短得离谱。
警察嫌弃地啧了声。
只能又给他翻过面来,勉强从前面扣住。
“老实点!”
警车逐渐远去,川明街游客也散得差不多,李映桥回到办公室脱掉脖子上的胸卡,直接抓起外套就往楼下飞奔。
俞津杨跟着四一哥的120去了医院,她打了辆车,在楼下,等她,不等电梯门打开,她人都要贴到门上,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然而,她下楼看见那个身影站在景区门口的办公室的路灯下等着她。
他身上就披了件羽绒服,里头还是安保制服,这身衣服她今天在社交网络上刷到无数次,孙泰禾、钟肃、还有俞津杨。
他人气最高,大家都很喜欢他,说他温柔耐心,很有教养。是这个俞津杨,这个终于被人看见的俞津杨,她小时候其实总替他觉得委屈,明明其实已经很优秀,却总是因为这个荒诞的四一哥,被人架在火上烤,收获一些莫名其妙的嘲笑。
但他还算不卑不亢,没把那些眼光当回事,他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
他人生路上,有很多重要的时刻,都是在等她。
就好像现在,他的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有些苍白,但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安静又耐心地等着她。
好像等了她很久很久,从几岁的时候开始等,她已经不记得了。
两人就隔着几步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只有一对上就再也挪不开的眼神,彼此深深地望进对方的眼睛里,好像在和今晚的月光对抗,看谁现在这种无声的试探中败下阵来。他俩好像从来都不肯跟对方认输。
只是,她积攒了一整晚的恐惧和后怕在看见他的双脚稳稳踩在地上的瞬间,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个箭步冲进他的怀里,压抑的哭声一声声,好像断了气,闷在他硬邦邦的胸膛里:
“我再也不看柯南了,俞津杨。”
第九十四章
冬天的夜晚又冷又黑,寒气渗进骨子里。
约莫是新年第一天,冷得格外新鲜。
俞津杨套着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罩在他的安保服外面,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唯独那圈昏昧的路灯光,偏偏为他流利宽阔的身形,描出一道孤独的边。
衣摆长到膝盖处,他肩宽高挑,静立在路灯下。鼻梁高挺,眼尾上挑。皮肤白得像一块能被月光泡透的冷玉。细看之下,安保服上有干涸的血迹,只是隐晦地藏匿在羽绒服之下。
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站那,等人。
安静疏离得像一尊雕像。无可挑剔的长相,英俊张扬,却也等得习以为常。
有那么几个意犹未尽的游客路过,目光不经意朝那边抛过去,立刻被那道清俊又耐心的身影攫住视线,好家伙,看样子又有姐妹干了票大的,叫这么个极品在楼下苦等。
这个男人气质出众而特殊。冷静自持,却没有高人一等的气场,看着冷峻不易靠近,又好像分外包容。因为刚才她们笑嘻嘻地谈论他,他并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悦,只是目光平静地站着。
漫长的等待里,他唯一的动作,就是一只手无意识地转着另一只手上的戒指。
那是他早上洗完澡出门戴上的。
李映桥典型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她可以不答应他的求婚,但却要求他戴着戒指。不戴她还不高兴,他觉得她有点坏,于是虎口卡着她下巴左摇右晃地冷笑说,李映桥,真没你这么霸道的人。
李映桥当然偶尔也有这种无理取闹的时候,高中她和卢应川走得近,却不许别的女生来加他q.q闲聊,他试图逼问她为什么,她却破罐破摔威胁他:我就这样,你必须和我还有妙嘉最好。你可以加,但不能回。
后来可能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