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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粉丝们在棚外互相揪腿毛,棚内两位当事人倒是关系不错,他俩年纪相仿,又有过同在地下舞团打过黑工的经历,反倒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情谊。艾顶流在第一场比赛俞津杨一下地,几个Power Move和一个诈尸定格,连招牌都没出,就牢牢锁定住他。

因为俞津杨那个背部砸地又弹起的诈尸定格做得太漂亮,干净利落还真有种反人类的滞空感,身体好像装了隐形的弹簧,但其实没有,全靠他腰腹力量和地心引力硬碰硬。

现场粉丝不一定看出这门道,气氛全靠带,几个breaking老炮儿兴奋地忍不住原地起跳,哔哔音此起彼伏,一个个恨不得脱了衣服绕场跑三圈,现场才沸腾,导师们更是明刀明枪地直接下场抢人。

谁让国内能叫得上名号的B-boy屈指可数,他们来之前也大致看了名单,要选谁心里大致都有数,只是这条漏网之鱼谁也不想放过,凭他们对流量的嗅觉,节目播出谁会火,谁是话题中心,他们也心若明镜。

但艾顶流没想到,第一轮抢人大战中,俞津杨没选他,哪怕他甚至为了他违反节目规则,提前做出承诺说,你来我的队伍,决赛我能给你三十秒黄金solo位。

俞津杨仍拒绝,其实俩当事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录制结束,还单独找了个房间聊了会儿,也都没提场上该选谁不选谁。没选就是不合适,B-boy都很有个性,也很硬,很有想法,也许俞津杨怕他俩强强联合,实力太碾压,这样其他队伍就没看头了,节目还能有什么悬念。艾顶流是很能自我安慰的。

只是粉丝间还是起了点龃龉。潘晓亮和李映桥赶到争执的铺子,是春珍奶奶的糖糕铺子,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俞津杨刚进节目组封闭,李映桥后脚就找了赵屏南和孙泰禾,跟着春珍祖上的配方学做糖糕,还开了直播。

川明街如今十家铺子里有八家都在直播,唯独春珍这中午十二点切糖糕的直播围观人数最多。刚搬来小画城时,春珍手脚还算活络,凭借着一身糖糕手艺在李映桥这帮小孩里占据一席之位。

那时她和俞津杨经常蹲在铺子旁,看着蒸汽腾腾的糖糕板子出炉,看着老太太手起刀落,听着刀刃切入糖糕的脆响声,然后将糖糕一块块整齐摞好。她再顺手给白天课堂上惹她生气的俞津杨猝不及防地一后脑勺,看他懵懵地转过头,她跟着哈哈一乐,“别气咯,请你吃糖糕好不好。”

“不好。”

那时的俞喵喵个子比她矮,性格也闷声不响,一生气就是这不好那不好的,会跟她说很多个很多个不好。

现在的俞津杨长得比她高了,有时候夜晚走在川明街上,甚至能帮她挡住半条街的风,连投在青石板路上的影子,都带着成年男性的压迫感。那次在省城游晓矾撺掇他参加比赛说了那么多难听话,她以为他会忍,会和从前被史大胖他们堵在巷子里欺负那样,把拳头藏在裤兜。但现在他几乎没犹豫,甚至这样的架看起来他这几年并没少打。

其实能感觉到他的性格硬了很多,从前像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因为个子比她小,又老被她打,嘴巴上的便宜自是不肯再让一分。重逢至今没听他对她说过一个不好,无论李映桥讲什么,他都是笑着说好。

这条街这个点正是热闹,糖糕店门口也围满了看热闹的游客,也有不少人举着手机等着拍,反倒赵屏南和孙泰禾一边手忙脚乱架手机,还没这些游客们稳重,春珍嫌他俩嫌得不行,“哎哟,都说了没到时候不能起锅!灶神要生气的!前两锅是用来的预热的,第三锅的油温最足,你俩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做!”

游客笑声连连,说这老太太整活呢,不然哪有这么草台的班子,有人大声在她耳边说:“老太太,这俩是你的关门弟子吧?”

春珍老奶奶白眼翻上天:“倒霉催的,关你门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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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的人流不自觉分成了两拨,春珍这拨气氛还算融洽,另一拨则剑拔弩张些,李映桥冲进门去,刚想说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那么浮躁,切这么齐的糖糕都治愈不了你吗?

紧跟着,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干什么!你这小屁孩怎么那么烦啊,都说了,什么俞津杨,我不认识,那么难看的海报还满景区贴,丑死了。”

嚯!是四一哥啊,只见他倚在一旁糖糕包装区的松木大板桌上,旁边还支着根单拐,笔挺的西装仍旧一尘不染,精气神依旧不减当年,唯独一条裤腿空荡踩在地上,裸露在空气中的是一节冷冰冰的机械金属关节。

***

“啪嗒,啪嗒——”

俞人杰的拐棍甩在地上,甩得起劲儿,还有点炫耀的意思,转头看李映桥,惯常的口气:“怎么样,小鬼,叔叔走路走得响不响?”

两人沿着川明街的青石板路往深处走,昔日里的小鬼已经长大,不会再那么欠揍地追着他问东问西。

她只是沉默,目光却流连。瞥他一眼,又瞥他一眼,看他走得笔直端正,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俞人杰步伐稳健,像棵屹立不倒的青松,直到临街的铺面次第亮起灯,那光线漫到了她眼前,李映桥才看清他衬衫后背上渗透的汗渍。

她想起从前在外婆家,有两年的寒暑假李姝莉照例去省外跑火车,也没让她跟着,就把她送回外婆家住了两个暑假。外婆家供有一个小佛堂,终年缭绕着细细的檀香,还供着长明灯。

外婆教她怎么挑灯芯,那枯瘦苍老的手是挑灯芯的一把好手,她那时候眼神还没外婆好使,外婆却总能精准地把一截快要没入灯油中焦黑的芯头重新扯出来,火苗便“噌”一下挣扎着又烧起来。

外婆和她说,越是烧到尽头,越要挑,要把它的头挑出来,昂得高高的,那火才能烧得旺。人活着,也得是这样,那灯火,那光亮,那希望,都是自己挑出来的,从稠黑的灯油里,也从命运的沉疴里。

见她没跟上,俞人杰杵着拐杖在一个路口处停下回头,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和清亮,“反正事儿就这么个事儿,我真没招她,也没惹她,好好站那等着那俩活宝切糖糕呢,嘿,恰好听她在背后骂我儿子,说津杨就一花瓶还这么不知好歹。我当然忍不住还嘴了,结果非说我是他粉丝,我说我不是吧,我是他爹你信不,她说你这个老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找谁说理去,好在你来了,不然我还真得上医院做亲子鉴定去。”

李映桥走上前,笑了声,“那您还说您不认识俞津杨。”

“那不是跟她说烦了吗?”

“是怕给俞津杨惹麻烦吧。”

“谁稀罕。”他转身又把拐棍甩得噼啪作响,健步如飞,后背又沁出一层汗,李映桥跟在他身后,慢慢走,打算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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