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衅,更不知道餐桌下的汹涌。

也许是看着他们感情很好,黎文堂还出声道:“有什么想吃的,让厨师做就行,别怠慢了人家。”

“嗯。”裴响默默点头应了声。

将某人为所欲为的脚捉住了,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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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的年轻人都不爱回家。

他们宁可在大城市的灯红酒绿里迷失自我,感受繁华,也不愿回家度过一个无聊的周末。

整个宅院显得空荡荡的,寂静无人。

起初,林软星也觉得无聊。

但后来,她又觉得这座郊外的宅院,倒也像个世外桃源,不受打扰。

裴响应该是喜欢这样的环境的。

和鹅岭村一样,安宁静谧,也没有恼人的雨水使房间发霉生臭。

黎文堂平日里近乎苛刻的对待裴响,但在某个时刻,又真的像一位慈爱的爷爷,试图给他打点好一切,甚至想将所有的危险替他绕开,让他踏实平稳地走每一步。

比如当天下午,他将林软星叫到书房。

那时,裴响正在上私教课,林软星是独自一人去见他的。

再次站在书房里,林软星却不像当时那般畏惧忌惮,相反,她觉得此刻才真正见到了黎文堂的面目。

面前头发梳理得极为整齐的老人,坐在书桌那侧,灯光打在他头顶,照出清晰的白发。

他的领口打着整齐的领结,手里拄着拐杖,一丝不苟,不过他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是始终保持着礼仪风范,不想丢弃他固有的尊严。

也许是四下无人,他的表情也没那么严厉,反而显得有些柔和。

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让林软星坐下:“你坐吧。”

林软星也不客气地坐下了。

“上次说到你父亲……”他打量着林软星,忽然沉吟出声,“你说你父亲死了,是怎么死的?”

“出车祸死的。”林软星坦白。

他略微点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又打量起林软星来。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你父亲死的那晚上,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林软星摇了摇头。

她压根不知道父亲怎么死的,甚至连收到死讯都很突然。

她也完全想不出,像他这样自私的人,在死前会想见谁。

是她吗?

还是那个女人?

她觉得都不是。

他心中根本没有她这个女儿,她一直都是他的拖油瓶,是他最讨厌的存在。

而那个女人,因为背叛也没获得他的真心,甚至连遗产都没拿到半分,生前她多么得意地在她面前张牙舞爪,死后就有多么落魄地带着她儿子滚蛋。

他会想见谁?

没有吧。

“其实,我特意查了一下,觉得有些事还是该告诉你。”

黎文堂的声音忽然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沉声说道。

“那天,你父亲给我们家打过一个电话,那天是我接的电话。我知道他是来找黎远道的,但是我儿子已经去世多年,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忽然打电话来说要找他,我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那天,他确实像喝了酒,胡言乱语。”

“我跟他说,我儿子已经去世了,你找不到他的。他就开始乱喊,后来他忽然喊了声,说有人找他,我问他是谁,他沉默不说话。”

“后来,他说了个人名就挂了电话。”

林软星眉头微蹙,问道:“什么人名?”

黎文堂沉吟出声:“阮心眉。”

林软星微微一愣。

这个名字,太过耳熟,也太过陌生。

像是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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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那个她从小就未见着几面,却在之后的每一年都分外想念的人名。

林软星忽然笑了声。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就像是一个无辜入狱的人被陷害,终于在很久后真相大白,将他释放出狱,头发却已发白,面容也已苍老,人还是他,却再也找不回当年的心情。

林青峰就是这样的人。

他将自己困在牢狱中,却也试图将别人困在其中。

一个人的懊悔,只会徒增烦恼。

林软星选择无视。

她不会因为他的懊悔而对他有更多的怜悯。

他只是个死人,死人而已。

“我儿子去世的那晚,也是出车祸。”黎文堂还在继续说,可声音却忽然苍老起来,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整个人陷在沙发椅里,阴影覆盖在他脸上,什么也看不清,“他这辈子说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那个儿子,丢在山村里的私生子,也就是裴响。”

他的嗓子有些沙哑,带着几分晦暗不明,既心痛又无奈:

“你爸啊,和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以前就整天凑一块。”

“他俩性格很像,脾气相投,没想到最后都犯了同样的错。”

他不知道在感慨什么,忽然叹气:“哎……孩子,你也许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但我想说的是,裴响是我们黎家欠他的,他很好,他不需要给我们报答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他跟他爸一样。”

林软星静静听他说话。

她知道,她无法理解黎文堂的做法,就像他也无法理解裴响一样。

如果不是亲生经历,他也感同身受。

他这样顽固的人,说什么也解释不清。

于是她只能固执地坚持:“黎爷爷,裴响他是不一样的,他有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黎文堂听她这句话,忽然苦涩地笑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我就是太怕了,做事总有太多顾虑,总想着如果自己能强硬些,把他们把所有的坏毛病改掉,替他们铲除危险,就不至于走上绝路。结果,现在一个个的,都不争气,都是我给惯坏的。”

他开始反思自己,却也没再跟林软星争。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着“没有例外”的人,如今却像没了自信,陡然失去执着的勇气。

“裴响的养父死时,他在干什么?”

他忽然问道,目光悠悠转向林软星,隐约带着期盼。

果然,他还是想知道有关裴响的事情。

想要了解更多。

即使重回黎家,多年的陌生,让爷孙俩还是有些隔阂。

黎文堂不爱跟裴响聊天,于是只能招商林软星,试图从林软星嘴里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

“他淋着雨在坟前守了一晚上。”林软星老实回答。

“难怪他执意不肯改名。”他忽然重重叹气,也不再坚持,似乎对裴响这份执着表示了然,也像是终于释然,“好好,那就让他自己选择吧,也该信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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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黎文堂忽然念叨着,说什么自己老了,糊涂了。

把所有的管事权力都交给了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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