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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愿意再读书了。

裴大爷没办法,只能将他留在家里干活,但每时每刻都在给他找新学校,准备继续送他读书。

裴响人很聪明,看得快学得快,人也长得俊俏。

除了耳聋外,几乎没有缺点。

这些年,裴大爷一直在找裴响的亲生父母。

可惜的是,无论看多少新闻旧报纸,裴大爷依然一无所获,大把年纪了,还患上了老年痴呆,这下彻底没希望了。

裴大爷人老糊涂后,经常做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

上回偷偷出门说是去蹲茅坑,结果一脚踩进别人施肥用的粪坑里,差点没出来。

再上回,裴大爷说是要去镇上看表演,在村口捉着人婶子的手臂,缠着人家说要听唱曲。要不是大家都知道裴大爷情况,不然她丈夫都得跟他急,喊声老流氓。

再再上回就更严重了,裴大爷出门后,直接人不见了。

后来还是村长带着村里人到处找,最后拿着手电筒,在山脚下的田沟沟里找到他的。

他直接睡死在那,好像是不小心摔下去,爬不上来,饿晕过去的。

正因如此,为了防止裴大爷再做傻事,裴响出门前都会将院门锁上。

病情严重的时候,裴响还得给里头的门也锁上。

说起这话时,村里的农妇又发出一阵咯咯笑声。

也许是笑裴大爷之前滑稽的行为,也许是笑裴响死脑筋的模样,也许是在笑别的。

林软星想起上次他腰间别的钥匙串。

忽然间有种不知什么滋味的滋味。

裴响还站在门前跟外婆唠嗑。

外婆扯着嗓子,用手比划:“你——那木头——卖了多少钱?”

明明人家听不见,外婆还非得喊出声。

好像她只要喊得够响亮,裴响就能听见似的。

裴响也跟着比划着手势,外婆就一字一句念出来:

“收破烂的……说……说啥了?说……这木头不值钱……给了……两百?”

听完他的陈述,外婆情不自禁拍了下大腿,叹气道:“哎哟!你这傻孩子,这是被坑了哇。”

两人开始就这个木质屏风到底值多少钱比划起来。

虽然无声,却显得很激烈。

林软星看见窗户逐渐升起雾气,朦胧不清。

风雨欲来,天色晦暗,风吹起他的衣袖,露出他被遮挡住的脸。

灰扑扑的,有些像陷落沼泽里的月亮,淤泥中透着股干净清澈的气息,与这阴沉的天色格格不入。

聊完天后,裴响终于挪动脚趾,准备走了。

临走前,他特意将包子往外婆面怀里推了推,免得她抓不紧,掉落在地。

他走的时候也很匆忙,甚至没再往院子里多看两眼。

像是院子里有什么虔诚的神明,连抬眸都很小心,始终垂敛着眼帘,收拢视线。

外婆站在门槛边,佝偻着背影。

看着远走的裴响,默默叹气。

风也吹动着她两鬓的发梢,一根根蜷曲又凌乱的苍老发丝,颤巍巍地在风中摇晃。

林软星发现,她好像白发变多了些。

今天裴响太忙,没来得及挑水。

外婆也懒得生灶,直接将裴响带来的包子放热水盆里暖了暖,然后喊林软星下楼来吃晚饭。 W?a?n?g?址?F?a?B?u?y?e??????????é?n???????2?5???c?o??

林软星穿着拖鞋慢悠悠下楼。

有几分慵懒,有几分随意,还有几分不情愿。

她的思绪在神游。

从裴响从门前离开那刻起,林软星就总觉得自己心情复杂,有种不知道该想什么的感觉。

很无故,但又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外婆将蒸笼从热水盆里捞起,将塑料袋抽离,白乎乎的包子冒着热气摆在桌上。

一个个,虔诚的像在上贡。

林软星抓起一个韭菜包就往嘴里塞。

咀嚼了两口,忽然没了胃口,就将咬了一半的包子放回桌上。

外婆刚皱着眉,想让她别浪费粮食。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急忙从围裙里翻出一串钥匙。

“响响这孩子,老是丢三落四的。我就说这包子怎么这么沉,原来是又把钥匙落下了……”

外婆嘀咕着,将钥匙串捧起递到林软星面前,说,“星星,能不能帮我把钥匙给响响送过去?”

这次,外婆特意用卑微的表情看着林软星。

浑浊的眼珠里透着丝丝哀求。

林软星还从未见过她如此恳求。

她高高扬起头颅,本能地僵硬在空气中,一时间无法摇头拒绝。

她瞥了眼钥匙,看了眼大风刮过的天空。

将钥匙从她掌中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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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林软星发誓,她绝对是因为外婆的请求才答应去还钥匙的。

她绝不承认自己有什么私心。

如果硬要承认的话,林软星只能说,她不喜欢村里那些多嘴的长舌妇。

因为她曾经也被那些人嘴碎过。

说她年纪小小就爱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是狐媚子。

说她高傲的像只孔雀,以后哪个娶了她要遭殃受罪,天生就是个克夫命,不是什么好面相。

她最恨这些无理由的言论。

都知道人言可畏,谣言有时候比真相更可怕。

她经历过,所以自然而然也讨厌那些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那么她暂时可以将裴响归类为统一战线的朋友。

但,仅此而已。

林软星出门前没带伞。

她想,裴响才刚走没一会儿,应该走不了太远。

等她出门后才发现,天气好像变化得有些快,刚刚阴沉的天色,此时已经完全黑到看不清路了。

空气中飘着凉意,凌冽的风吹着雨丝,像一柄柄小刀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尤其是当大风吹起裙摆,生猛的寒意从裙底蹿到脖子,凉得人忍不住打寒颤,从头到脚都起鸡皮疙瘩时,林软星就开始后悔没带伞。

看着前头黑黢黢的羊肠小道,林软星头一回生了原路折返的怯意。

但看着紧握在手里的钥匙,又不情不愿地继续往前,睁着眼努力从黑暗中辨认路面。

生怕被什么小石子磕碰到。

从家门口走到村中那座信号塔的路,她从未觉得如此漫长。

明明白天走了无数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此时她就像被困在混沌中,硬是像过了几个小时那样缓慢。

其实她步子很快。

为了追上裴响,也为了早点完成外婆的任务交差,她甚至小跑着往前。

但却怎么都没看见裴响的身影。

走的倒是挺快啊。

林软星暗忖,想着他瘦瘦的身板,在这大风天还能走这么快,急着投胎呢。

也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

过了信号塔,再往前就是前往裴响家的田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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