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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自责、思念……那种蚀心剜肉的痛楚,如影随形,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她,夜里只能靠安眠药入睡,梦中总有嘶哑的哭声质问:“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每每醒来,枕头总被泪水浸湿。
可是,后悔有意义吗?一切已无法挽回。
满湖荷花在眼里泡得变了形,叶相思强忍着情绪,尽量让声音听不出异样:“迦迦,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她的问题就这么难回答?
孟回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字字淬着寒芒,是直奔着诛心去的:“托您的福,成为孟家二小姐后,我过得很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她不再说下去了。
叶相思捂着嘴巴,哭出了声,一遍遍地道歉:“对不起。”
凉亭外,十几米远的灯下,站着尾随过来的沉寂和蒲东,后者看到这一幕,心疼不已,又不好上前,只能来来回回地走。
沉寂目光锁着孟回,也有些担心,她向来坚韧淡然,但此刻她亲自剖开的,是心尖最柔弱的部分。
孟回抬眼,夜空上高高挂着一轮孤月,圆满明亮,毫不吝啬地洒落清辉,出口伤人不是她的本意,可就是控制不住,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如果她真想要伤人,那么第一句话就应该是:“你当年卖我拿到的200万,都花哪儿去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相思勉强止住了泪,说出酝酿过万遍的话:“那晚,你坐车离开,嘉嘉也在后面追,当晚就发起高烧,退烧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孟回梦见过类似情景,根据种种迹象先前已有猜测,也不觉得太意外:“无论如何,她是我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没别的了?”
叶相思抿紧了唇线,极力藏好苦涩,笑着摇头,怕一开口,便覆水难收,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孟回转身就走。
叶相思追了两步,硬生生地停下,目送她的身影在朦胧夜色中渐行渐远。
返回霏市前,孟回又去了卫生院,隔着门看外婆,出神地看了许久,没进去打扰,悄然离去。
回程路上没下雨,她降下车窗,吹着晚风,心里潮潮的,像遇上了回南天,到处湿漉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黑色保时捷开出了镇外,平稳地停在山林边的一块空地,各家各户透出的灯火,萤火般在远处闪烁。
孟回偏头,疑惑地问:“怎么……”停了?
听到“哒”的一下,是解安全带的声音,紧接着,清冽男性气息笼罩而来,将她的话堵回了唇里,和先前的吻都不同,齿关直接被他撬开,舌尖也被勾住,没一会儿就吮得发麻。
作者有话说:
寂寂:老婆不开心,如果一个吻安抚不了,那就来个ca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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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夏夜山林静谧, 不知名虫儿的鸣叫可忽略不计,月光轻笼而下,似罩了层莹白薄纱, 更添旖旎意味。
副驾车窗开着,有风吹进来,带了一股燥热, 搅动着里面原本就在升温的空气。
孟回也解开安全带,侧身面向他, 顺从着那搂在腰间的力量,离开座椅, 坐在他腿上。
她手掌刚好按在了他心口,底下的跳动,急促而有力,穿透皮肤,沿着脉络,直击心扉。
男人的脸隐在半明半暗中,像沉落海面的月, 轮廓依稀可见,他呼出的气息, 热度惊人,几乎要把她烫着了。
他的攻势丝毫未减弱,横扫、绞缠, 辗转反复, 直到她难以喘息,推了推他。
沉寂低笑了声, 在她红唇上重重一碾。
孟回空旷的肺部, 重新捕捉到新鲜空气, 贪恋地呼吸着,心跳也乱得不像话,红晕从颊边蔓延到耳根,灼灼如三月桃花。
孟回总算喘匀了气:“为什么?”
这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在山野间,特地停下车吻她。
她完全不知道,此时自己面红耳赤的模样,眼尾流出的潋滟媚意,以及染着水光的菱唇,有多么勾人。
“不想让你带着坏心情回去。”沉寂喉结微动,再次倾身向她,吻了上去。
轻含慢吮,极尽耐心地描摹,仿佛在品尝珍馐,偶尔还要停下来,看她是什么反应,顺便交流两句。
孟回最受不了这种吻法,心不在焉地应着。
末了,他指腹轻压在她唇角,蜻蜓点水,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
他的吻,既像盛夏烈日,又像春夜的皎皎明月光,炽烈、灼热,温柔,让人沉醉其中,孟回心底的潮意被蒸发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盈满的愉悦和甜蜜,清明又敞亮。
他真是她的一剂良药,瞬间就能治愈她。
“沉寂,”孟回轻喊他名字,语气认真,“如果你是我,会怎么办?”
当年车祸后,江老爷子为了顾全大局,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彻底寒了沉寂的心,他和江家断绝关系,远走纽约,一走就是十年。
也许是他骨子里性情凉薄,断舍离并不难。
但她不一样。
叶迦,孟回,回家。
沉寂埋在她颈间,半敛着睫:“你是怎么想的?”
孟回抱紧了他的腰,看向车外,山林茫茫,月光照不到的深处似有野兽蛰伏,好半晌才出声:“我不恨她了。”
那段最美好的时光是她给的,得到过的爱意也不虚假。
恨一个人实在太累了。
从始至终,孟回耿耿于怀的,是被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女人以金钱交易的方式卖回给了孟家,如果不是如此不堪,她不会至今心结难解。
她曾用尽全力想失而复得某样东西,可越用力,越适得其反,一次次的失望,堆积成了绝望。
正如那句话所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世间万物的来去,自有定数,既然是握不住的沙,那就洒脱地随手扬去。
她再也不要画地为牢困住自己了。
唯一舍不得放下的,是妹妹。
孟回在他衬衫上蹭掉眼角的热意:“顺其自然吧。”
“我现在有你了。”
沉寂抬起头,眼神千丝万缕地定在她脸上,似带着某种重量,凝视了许久,他什么都没有说,又一次吻住她。
因为这场小插曲,两人回到霏市已是凌晨一点多。
黑色车子开进松风公馆,沉寂在市中心的住处,顶楼平层,一梯一户,私密性高,和孟回以前想象的一模一样,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性`冷淡装修风格,家具简约,颇具设计感,面积很大,显得有些空荡,整体上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什么生活气息。
客厅摆着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应该是他让高助理从金叶酒店送过来的。
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