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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淡淡地说着。

“全世界都在报道，一夜之间，直接从会员制变成股份制再被全资收购，这步子迈得可真够大的！”布鲁赫根也颇有几分感慨。

每每看到这样的新闻，他都会感慨自己已经66岁了，开始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了。

“杨诚确实很厉害，他手底下那群精兵强将也确实非常彪悍，而且战斗力非常强。”弗兰肯巴赫也轻轻一叹。

“上次我们职业联盟不是组织我们去交流吗？他们的办公室就座落在伦敦最核心的SOHO区，整个办公氛围就跟伦敦那些跨国企业差不多，非常高效。”

“而我们这里，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想要办成一件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说到最后，弗兰肯巴赫拿起面前的葡萄酒杯，一饮而尽，不住地摇头。

“外面不知道的人总是夸我们，说我们财务健康，说我们是最合理最好的制度，既保持了会员制的社会属性，又杜绝了会员制的各种弊端，同时还拥有股份制的优势。”

“但只有我们里面的人自己最为清楚，我们确实有会员制和股份制的优势，但两者的劣势也是一样都不缺，只是藏得更深更隐秘而已。”

坐在对面的斯图宾听到了首席执行官这一番牢骚，哈哈一笑，主动站起来，拿起面前的葡萄酒，走过来给他倒上一杯，“各有各的弊端，你说，杨诚当老板就没有问题？”

“现在，杨诚确实很有魄力，很有能力，干成了一番大事，可将来呢？他的继承人还能像他这样？要是换一个能力不行的人上来呢？”

“要我说，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它一直在变，而且要主动求变！”

“当然，变化总是伴随着风险，有的人选择变化，承担风险，有的人拒绝变化，规避风险。”

“凡事没有绝对的对错！”

不管是布鲁赫根，还是弗兰肯巴赫，都不约而同地点头。

这话说得很通透。

“但我们现在法兰克福的问题，是他已经到了必须要主动求变的时刻，不然它真的会死！”

斯图宾的这话一落，对面两人全都噤声了。

如果传到外面去，媒体和球迷一定会把斯图宾给骂死。

法兰克福活得好好的，德甲排名也不错，怎么会死？

但这两个人不会。

弗兰肯巴赫听了之后，又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一口气又喝了个精光。

“彼得前两天跟我说，”布鲁赫根这时候也开口了，“他正在想办法找一笔钱，帮助球队熬过眼前的难关，计划出售5%的股份，从俱乐部这边出。”

所谓的卖股份，那是好听点的说法。

实际上就是俱乐部没钱了，找人投资。

“他前脚不是刚在媒体上骂了霍芬海姆、沃尔夫斯堡和勒沃库森吗？现在又要卖股份？”斯图宾有些好笑地反问。

在如今的德国，有四支职业球队是特殊的，不遵守50+1政策。

那就是霍芬海姆、莱比锡红牛、沃尔夫斯堡和勒沃库森。

这也一直都是其他德甲球队攻讦的对象。

凭什么他们是特殊的？

“我跟职业联盟的很多人都讨论过，其实他们也很希望推动一些变化，但所有俱乐部都被球迷的意见裹挟，想变革，球迷就能把你选下去。”

“没有人敢开这个口子，所有人都在粉饰太平！”

“球迷们都觉得，我们财务健康，我们虽然发展不快，但不被资本裹挟，我们球票低廉，我们的俱乐部没有负债，但是……”

“他们没有睁开眼睛看看，13/14赛季的英超，20支球队全都盈利了！”

“过去这些年，他们的财务状况在不断改善。”

“而我们呢？”

布鲁赫根虽然年纪不小，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敢说话的人。

“其他俱乐部的情况我就不说了，你看看我们俱乐部的人，100来个雇员里面有几个是真正干事情的，有一半是不靠关系，靠能力进来的吗？”

“菲利普·雷施克，他是一个律师，2001年进入公司工作，他进的是营销部门。”

“他为什么能进来？因为他的父亲汉斯·赫尔曼·雷施克以前是德意志联邦铁路公司的首席财务官，现在是法兰克福银行的合伙人！”

“在菲利普·雷施克进入公司工作2年后，他的父亲也成为了我们俱乐部监事会的成员，我们拿到了法兰克福银行的贷款！”

布鲁赫根说到这里时，双手一摊。

“在我们公司，像他这样的人有多少？你们有数过吗？”

听到这个问题，弗兰肯巴赫作为市场营销部的负责人，他也有自己的一番委屈。

上面安排下来的人，他能拒绝吗？

拒绝了，贷款怎么办？

没贷款，发不出球员和雇员的薪水，怎么办？

“你们知道吗？我们身处在德国最现代化的金融中心，我们这里遍地都是企业，都是跨国企业和品牌，结果，我们的商业部门的收入简直惨不忍睹。”

“我们俱乐部一年的营收甚至只有8千万欧元，而我们的薪水支出呢？竞技部门来找我要转会预算，我拿什么给？”

只有区区100来个雇员，扣去场地维护的、教练组、各种七七八八的工作人员外，再撇开各种关系户，以及那些拿着薪水不干事的，真正能做事的，剩下几个？

这几个人又能推动什么项目？

法兰克福的青训系统为什么一直都干不好？

很简单，没人，更没钱！

“这不是我们法兰克福一家的情况，职业联盟主席就已经多次在我面前大发雷霆，骂这些俱乐部的经营者，但有用吗？没用的，几乎所有俱乐部都不想改！”　W?a?n?g?阯?F?a?b?u?页??????ǔ?w?ě?n???????２????．???o?м

“改了，他们还靠什么吃饭？”布鲁赫根一针见血。

沃尔夫冈·斯图宾显然对所有的情况都非常清楚。

其实，所有进入监事会的大佬，非富则贵，大家都清楚法兰克福的情况。

但没有人会出来说什么。

因为他们要的只是这个平台，以及利用这个平台所搭建起来的关系网。

至于这个平台发展得好不好，对他们而言，重要吗？

恰恰相反，发展得不好，对他们而言，反而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一种趋势，从监事会往下的一种趋势。”斯图宾一脸凝重地说。

布鲁赫根和弗兰肯巴赫都齐齐看了过来。

“彼得·费舍尔这些年一直都想要从政，一直都跟在野党派走得很近，尤其是这几年，他甚至把前市长阿希姆·范德雷克给请进了监事会，同时也屡屡在外面发表一些明显偏向的政治言论。”

“这非常危险，也非常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