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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尽头的辽阔草原。

北方的第一场初雪已经到来,沉甸甸压在草叶上。

秦胜将白布用力绑在手臂上,血迹浸出,将布染红一片。

他打了个死结,这才看向那片稀稀拉拉被雪覆盖的草地。

相隔不到二十里,是匈奴的守军,约莫十万人马。

但是绕过这些兵马,是匈奴一座重要城池,平沙。

平沙大部分兵马都已经调到城外三十里处,时刻防备大顺兵马。

这个距离即可观察大顺兵马的情况,又可迅速退往城内给后方的人反应时间。

再加上前面不远有江河,把两军隔开,桥也早已被毁,这个季节又无法轻易涉水过河。

对匈奴来说,这绝对是个安全距离。

平沙城内住着匈奴三王子,为匈奴主帅,怕死的缩在城内。

副将坐镇军中,主力全部守在这万鹤山二十多里处,只有少部分兵马守着平沙城。

秦胜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大军,还有那条会阻隔他们攻打平沙城的江河,突然想起楚易安说过的那位霍小将军。

不必说,如果是霍小将军来选,他一定会绕过主战场,直取平沙城,擒贼擒王。

他也可以带人绕路悄悄过河直取后方,可是大军呢?

正在思索,一个人坐在了他旁边。

秦胜扭头看去,是已经许久不曾在盛京出现的路云轩。

本来打算等他走后让秦淮书把这人处理了,可谁知道路云轩会先一步跑来边境,连盛京的事都丢下不管了。

秦淮书之前写信说过路云轩的事,所以在边境看到他的时候,秦胜一点都不惊讶。

人已经到了眼皮子底下,现在又正是打仗的时候,要处理路云轩很容易。

秦胜收回眼神,望着脚下辽阔的草原。

路云轩看到他手臂上沁出来的血轻轻皱眉,有些心疼的解了白布重新上药包扎。

“你体内的毒还没完全解,该多休息才是。”

秦胜没回他,依旧看着辽阔的草原。

说起来,匈奴为什么会这么快投降,完全是因为他和秦国公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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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来边境的时候,匈奴几乎出动了他们埋在城里的所有刺客,只为了杀死他俩。

如果他和秦国公都死了,匈奴进攻的脚步不会停下。

如果死一个,那也血赚。

这也是匈奴的一场豪赌。

眼看着那弯刀要捅到秦国公身上,关键时刻是秦胜替他挡了下来。

虽然没受什么很要命的伤,但是匈奴的刀上染了剧毒。

看他受伤后那群匈奴人就没管他了,开始全力围攻秦国公。

好在刺杀的人数不多,很快就被全部杀死。

他身上的毒也开始发作。

如果不是楚易安给的那颗解药,秦胜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

这群匈奴人是真狡诈,边境之城常有贸易往来,不可能时时刻刻紧闭,他们便提前安排人进城,就为了刺杀他和秦国公。

整个大顺,匈奴人谁都不忌惮,只忌惮秦家人。

如果秦家人死了,对他们来说,其他人屁都不是。

谁知道秦胜都中毒了还能活下来,也实在是把那群人气的不轻。

眼看刺杀失败,自己辛苦钻研的无解剧毒还被解,匈奴立马投降,表示要跟大顺修好,甚至还要送公主和亲。

但是秦国公那时候在气头上,心里的火气憋了好多年,一来就整这么一出。

当战场是过家家呢?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就算要修好,也先打了再说。

于是谋划着打了好几仗,占领了匈奴好几座城池,逼得匈奴人一路退守平沙。

现在匈奴的大部队来了,这时候再像之前那么打必然损失惨重,再加上前面那条护城河过不去,大军才在这里暂时停下来休整。

可不管是秦胜还是秦国公,都在思索接下来要怎么打。

没得到秦胜的回应,路云轩有些不满,伸手去抱秦胜,可秦胜就像是有感觉般猝然扭过头来,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路云轩僵硬的把手收回来,有些委屈:“阿胜,你现在越来越冷漠了。”

秦胜眼底闪过不耐烦,起身朝山下走去:“你可以走,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路云轩赶紧跟上去:“我不走,你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而且我武功不差,都跟着秦国公打了好几仗了,你别赶我走。”

秦胜却不再搭理他,下山后进了秦国公的营帐,商讨接下来的事宜。

搭桥难,但是要过河并不难,他们完全可以弄些船趁夜摸过去,绕点路仔细点不会被发现。

探子现在正在到处摸地形,用不了多久就能开始行动。

等商讨得差不多,秦国公突然问道:“那个路云轩,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他看那群跟秦胜有染的东西不顺眼很久了,现在送上门一个,不处理对不起这大好的机会。

反正那路云轩不是什么好鸟,死了少个祸害。

秦胜垂下眼睫,眼底毫无波澜,只轻声道:“快了。”

第304章 冤家路窄

秦家三个孩子做事,只要不做得太过分,秦国公一般都不会插手。

毕竟三个孩子都极有主见,有时候看问题比他还透彻,说多了有些观点跟几个孩子冲突,强行让孩子听他的话说不定还会犯错。

既然秦胜都这么说,秦国公也懒得管。

抬脚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我晚上要给你娘写封家书,你要是有要写给易安的信的话,抽空写了送过来,我让人一起送回京城。”

秦胜嗯了声,眼神柔和下来,目送秦国公离开后回了自己的营帐。

坐在桌子前,铺开纸,压上镇纸后,提笔想写点什么。

可笔在纸上悬了半天也没落下去。

扭头从营帐掀起的帐帘处望出去,这一片草地常有人走,本就不多的积雪被踏得一干二净。

盛京这时候还没下雪,再过半个月左右就该下了。

盛京的第一场雪,也是楚易安嫁给他后下的第一场雪,却不能陪她一起看,秦胜心里有点失落。

等打完眼下这场大战,破了匈奴大军,匈奴的速度定然会加快,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京了。

不能陪她看初雪,过年也不一定能赶得回去,心里某个地方升起浓浓的失落感。

秦胜压下那些情绪,收回眼神,想起那个眼里好似总装满日月星辰的女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已经好些时日没见她,书信也没写多少,也不知道她想他没有。

不过易安之前在信里说最近与盛京那群贵女打得火热,想必大多时候都把他给忘了吧。

秦胜唇角扬了扬,低低骂了句后,蘸满墨的笔尖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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