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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要烂在泥地里。
没从她的话里听出丝毫怨气,华阳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扬起一抹笑道:“云雀,你知道的,本宫离不开你。”
云雀顺着她的话道:“奴婢会永远陪着公主,直到死。”
闻言,华阳长公主眼底笑意更浓,“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可是要跟着本宫长命百岁的。”
她抬手拍拍肩上的手,意味深长道:“等再过几年,本宫便为你立女户,封你为大安第一女官。”
云雀眼底多了欣喜,忙后退两步,跪下来朝着她磕了个头。
声音带着颤意道:“奴婢多谢公主。”
她顿了顿,抬眸直视着华阳长公主,一字一句道:“奴婢多谢女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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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宣德帝看着手中华阳长公主的种种罪证,苦笑道:“她若真想要这个位置,当初又何必非要推朕上位?”
回忆往昔,他浑浊的眼中不由多了泪意。
他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眼里从来只有她这个兄长,就连半碗莲子羹都要再分他一半的妹妹慢慢变得陌生。
直到,变成他再也认不出的模样。
墨锦川站在一旁,满脸冰冷道:“姑母深知,她一介女儿身,无法说动那些人冒着被灭族的风险随她起义。”
宣德帝脸色骤然一沉,“小五,不许这么说你姑母。”
他自言自语道:“她打小就聪慧,村里的先生常说,她若是男儿身,将来必然能闯出一番成就。
朕知晓她心中有一股气,却从未想过,她竟有自己称帝的野心。”
说到最后,宣德帝忍不住笑了,眼眶通红道:“是朕太蠢,竟真信了她那时说自己无心权势的话,甚至给了她在朝中结交权臣的机会。”
他看向墨锦川,冷声问:“这些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
哪怕他嘴上不说,可墨锦川与宋言汐都看得出,他心中仍抱有一丝庆幸。
万一,这些都是那些个居心叵测之人,故意编造出来想要离间他们兄妹的感情呢?
除了母后以外,代秋便是他在这世间最亲最近之人,他难以相信她会想让他死。
在宣德帝带着些许希冀的目光下,墨锦川一字一句道:“来自姑母的驸马陆韶口述。”
“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罪人,如何会知晓这些?”
宣德帝拧眉,“小五,此人辜负你姑母与表哥,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此人的话,绝不可信。”
墨锦川不答反问:“父皇当真不知,那位驸马常年被关在别院之中?”
京中嫌少有事能瞒过宣德帝的眼睛。
可话到最后,他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瞬变得难看。
他仔细看了看名单上的名字,想到那些人好男风之事,嘴唇翕动。
半晌,他怒声道:“简直荒谬!
那陆韶便是再有错,他兄长也是大安的开国功臣,她怎能如此折辱他?”
墨锦川问:“父皇当真不知,薛驸马此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宣德帝面色更沉,“朕知晓以你姑母的脾气,不会轻易绕过他。
可这么多年,她的气怎么也该消了,谁能想到她……”
一想到当年是他为二人赐婚,宣德帝闭了闭眼,“薛兄,是朕对不住你。”
再睁开眼,他浑浊的眼底满是厉色,“身为一国长公主,行事如此荒唐,当真是朕纵她太过!”
墨锦川一言不发的递上另一份罪证,而后看向一旁低着头的内侍,“刘大哥,剩下的你来说吧。”
刘山取下头上的帽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字字泣血道:“我家将军死的冤,还请陛下为我家将军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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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刘山都与宣德帝说了什么,只知他离开不久后,德妃应召入寝宫侍奉。
华阳长公主听闻,只冷笑一声,“他倒是胆子大,也不怕死在德妃手里。”
宣德帝没事,可德妃却出事了。
馨和宫的人半夜发现她时,人已经在凉亭里挂了两个时辰,早没了气息。
被她一天擦三遍的佛堂,也在她的尸体被发现后无风自燃,一场大火烧的只剩下灰烬。
平日被她精心照料的那颗石榴树,更是一夜枯死,就连宫中最精通侍弄花草的匠人也查探不出具体原因。
很快,便有人将这种诡异的现象,联想到了鬼神之事上。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力量能在一夜之前,做出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无需推波助澜,便有人将玉贵妃此前梦魇一事,与此事联想到一起。
“报应,一定是报应!”
不知道是谁最先提出这种说法,紧接着,便犹如生水滴进沸腾的油锅,猛地炸开来。
谣言越传越凶,宫外很快有人传言称墨家的皇位来的不正,触怒了老天爷。
怀仁太子和六皇子的死,墨锦川与墨凌轩兄弟俩的伤,以及短短几日接连“病故”的宣王与德妃。
桩桩件件,都是上天在警醒世人。
来路不正的皇位,他们墨家坐不稳!
再硬着头皮撑下去,可就不是死个妃嫔王爷,这么简单的事了。
第938章 便由我来做这千古一帝
“简直荒谬!”华阳长公主一把打落桌上茶盏,冷笑道:“不过是一群愚民,竟敢妄图左右皇家之事,反了天了。”
她抬眸看向云雀,“陛下那边怎么说?”
云雀闻言,欲言又止。
华阳长公主:“说。”
“听陛下身边那位洪公公的意思,陛下无暇理会此事。”
“是无暇,还是不愿理?”
对上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眸子,云雀低下了头。
看着她那模样,华阳长公主不由冷笑,“本宫那位皇兄,当真是老糊涂了。
那些个百姓如今都已经要爬到墨氏皇族的头上拉屎撒尿了,亏得他还能坐得住。”
云雀斟酌道:“陛下身子近来本就不好,日前又中了毒,没有余力管外头的事倒也正常。”
华阳长公主摇摇头,“你不了解他。”
她垂眸看着指甲上新染的桃红,凉凉道:“他根本就没中毒,不过是同那个狼崽子一起做场戏,妄图糊弄本宫罢了。”
云雀暗暗心惊,忍不住问:“公主既然知晓,又为何放任不管?”
华阳长公主冷笑,“不过是想看看,他们爷俩这些年有没有长进,能折腾出什么好歹来。
如今看来,到底是高看他们了。”
她站起身来,冷声吩咐,“好歹兄妹一场,本宫怎么也该亲自送皇兄一程。”
云雀上前扶住她,恭敬道:“往后,陛下该改口了。”
华阳长公主:“不急。”
她看向云雀,意味深长道:“本宫等了那么多年,不介意再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