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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们的嘴告诉本宫，让本宫别动他的心肝。”

想到什么，她不由轻笑，“眼看都要三十了，还在本宫面前耍小时候常用的把戏，也不怕人笑话。”

察觉到她此刻心情不错，云雀大着胆子问：“公主，宣王殿下的丧讯可要昭告天下？”

华阳长公主不答反问：“云雀，你帮本宫想想，眼下是不是合适的时机？”

云雀赶忙后退两步，利落跪了下来，“奴婢不敢妄自揣摩公主心思。”

“行了，起来吧。”

华阳长公主拧眉，有些不悦道：“你近来胆子越发小了，动不动跪来跪去的，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说着，话锋一转，“你心中莫不是还在埋怨本宫？”

云雀：“奴婢不敢。”

华阳长公主：“别让本宫再说第二遍。”

云雀赶忙起身，垂眸盯着脚尖，一副乖顺至极的模样。

知晓她心中肯定还有怨，华阳长公主轻叹一声，“那日本宫是在气头上，不过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底下一向躲懒的奴才办事突然如此利索。

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

云雀压下心头苦涩，恭敬道：“雪儿身为奴婢，办事不力本就该罚，便是公主不动手奴婢也会教训她。

是她命薄，没有那个福气在公主身边继续伺候，怨不得旁人。”

华阳长公主神色幽幽，“你能如此想，本宫便放心了。”

她看了眼桌上被剪了顶上花朵，黯然失色的盆栽，淡淡吩咐道：“本宫瞧着这株牡丹开的不错，给陛下送去吧，保不齐他看见心爱的牡丹，一个高兴病就好了。”

云雀恭敬应声，想着馨和宫那边，问：“公主，在陛下寝宫伺候的人说，店内的熏香已经被永安郡主换掉了，可需要德妃娘娘调整一下香方？”

“不用了。”华阳长公主按了按眉心，略显疲态道：“宋家那丫头是个有本事的，就算德妃调出花来，也瞒不过她的鼻子。”

云雀试探问：“那陛下那边？”

华阳长公主忽的笑了，意味深长道：“皇兄的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没多少好日子了。

好歹兄妹一场，最后这点时间就别折腾他了，让他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

*

德海一眼便看出那株牡丹的不妥之处，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已经歇了，云雀姑娘将东西先放下，等陛下醒了，老奴定会向他转达长公主的一番心意。”

云雀面带浅笑，“不急，奴婢就在此等候。”

第925章 哪是睡着了，分明是被气晕了

闻言，德海脸上的笑险些绷不住。

宫中谁不知道陛下喜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而众花之中，又常以牡丹为首。

华阳长公主特意差人，送来这么一盆被剪了头的牡丹来，不正是暗喻他这个一国之君马上就要没落？

这种东西，他哪里敢让陛下看见。

别说人现在还在病中，便是此前身体无恙时，骤然看到这种不吉利的东西，依着陛下的脾气也必然被气得不轻。

她可是陛下唯一的妹妹，怎么如此狠心？

想到兄妹俩年少时曾同分一碗莲子羹的往事，德海不免悲从心起，擦了擦眼角道：“难为长公主惦记着陛下，老奴进去瞧一眼，看陛下是否醒了。”

话音刚落，宋言汐掀了帘子出来，“陛下已经歇了，云雀姑娘有什么东西可交由我，代为转交陛下。”

“不必了。”云雀面带微笑，说的话却不留半分余地。

“我家公主体恤永安郡主照料陛下辛苦，特命御膳房准备了一桌滋补的膳食，还请郡主赏脸。”

宋言汐态度疏离道：“劳烦姑娘转达长公主殿下，臣女方才已经用过饭，殿下的好意心领了。”

云雀脸色沉了沉，“郡主当真让奴婢如实转达？”

宋言汐：“有劳姑娘了。”

云雀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抬着盆栽的宫人赶忙跟上，却被宋言汐开口喊住。

“这株牡丹开的正好，又是长公主殿下的心意，陛下若是瞧见了定然高兴。”

云雀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这位永安郡主，先头不要这会儿又要，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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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她狐疑的双眼，宋言汐公事公办道：“凡是送入陛下寝宫之物，皆需经我手检查，确保对陛下身体无碍方可送进去。

华阳长公主爱重兄长的一番心意，还是莫要引起误会的好。”

云雀脸色骤沉，“永安郡主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宋言汐挺直脊背，不卑不亢道：“臣女奉命为陛下调理身体，一切以龙体安康为要，不敢有半点马虎。”

此话一出，云雀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答应。

否则，便是不盼着龙体康健。

她是华阳长公主的人，一言一行皆代表着身后主人的态度，自然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落人话柄。

私下里，她们如何做都可以。

但明面上，华阳长公主仍是宣德帝唯一的胞妹，是他在这世间最亲最近之人。

任何人都可以害他，图谋他的皇位，唯独她墨代秋不会。

她不仅不会，还会在他病重期间帮他稳住前朝，守住后宫。

甚至，会在他驾崩之后，呕心沥血的扶持他最疼爱的儿子继承帝位。

身为妹妹，做到这个份上足够了吧？

至于往后墨锦川能不能坐稳这个皇位，身体是否康健，那就怪不得她这个姑姑了。

华阳长公主要的，是天命所归，民心所向。

所以在此之前，她绝不会让人窥探出她有女帝临朝之心。

云雀跟在她身边最久，自然最清楚她的心思。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道：“抬过去，让永安郡主查验。”

两个宫人不敢有任何耽搁，哼哧哼哧的把盆栽抬到了宋言汐面前。

因着宣德帝喜爱，宫中的花匠侍弄的也很是用心，哪怕顶端开得最盛的那朵花被剪去失了神采，整株牡丹仍显得雍容华贵。

宋言汐敷衍的检查了两个花苞，淡淡道：“送进去吧。”

云雀眉头紧皱，“郡主这便查验好了？”

宋言汐掀眸看向她，一副她小惊大怪的模样道：“华阳长公主是陛下的胞妹，听闻陛下龙体抱恙，日日抄经念佛为陛下祈福。

她如此担忧陛下，送来的东西定是亲自查过，自然不会有任何差池。”

听着她一番善解人意的话，云雀气笑了，咬了咬牙问：“郡主既如此想我家公主，方才又何必绕那么大一圈？”

言下之意，便是觉得她在故意戏耍她。

宋言汐解释道：“规矩不可废，还请云雀姑娘见谅。”

规矩二字压死人，云雀便是不想见谅，也只能咬着牙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