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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不久的宣王,于他们而言舍弃一个妹妹换取两国交好都是无比划算的买卖。

倘若墨映雪当上梁国皇后,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儿子,便会顺理成章成为梁国新一任的王。

身上流着安国一半血脉的新王,自然不愿看到两国子民自相残杀。

只需一个公主,便能换回两国长达几十年的交好,何乐而不为?

至于墨映雪可能会受委屈,甚至有可能会在异国他乡丢掉性命,在他们嘴里,也不过是一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刀不落在他们身上,他们怎么会觉得疼?

皇后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最终可能难逃和亲的结局,便觉得心如刀绞。

宋言汐知道如今再多的安慰,也不可能让一位母亲真的放下担忧女儿的心,只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将从宣德帝寝宫取出来的香料点燃,看向皇后道:“娘娘,这是臣女近来调制的安神香,您试试看味道可否合心意。”

皇后抬手在鼻尖轻轻扇动了几下,点评道:“香味略有些厚重,闻着让人发腻,倒是比不得你此前送给本宫的香清新怡人。”

想到什么,她不由拧眉,“本宫怎么觉得,这香的味道很是熟悉?”

宋言汐将香炉往前推了推,“娘娘仔细闻闻,看看是不是记错了。”

皇后摇摇头,笃定道:“本宫绝不会闻错。”

她打开香炉的盖子,挑出一点燃烧过的香灰,递到鼻尖仔细闻了闻道:“不会有错,这个味道本宫确实闻过。

只是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此前是在何处闻过。”

她柳眉微蹙,有些奇怪道:“怎么闻了这个香,本宫不但没觉得静心,反倒觉得心头燥热难耐,似是……”

剩下的话,在她看到宋言汐反手用茶水熄灭了熏香时,戛然而止。

皇后意识到什么,脸色难看问:“这些熏香,你是从陛下寝宫取来的?”

宋言汐点点头,“皇后娘娘之所以觉得香味厚重,是因为制香之人特意加了好几种香味馥郁的香料,遮盖了其中一味香料特有的甜香。”

身为过来人,皇后又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皇后一听宋言汐的话,便知道那味甜香大概是用来干什么的。

她陡然沉了脸,重重一拍桌道:“简直荒唐,陛下如今都这个岁数了,怎能用这种伤身的污糟之物!”

说着,她便要唤人进来彻查。

宋言汐拦住她道:“娘娘,皇上如今还在病中,此事不宜打草惊蛇。”

皇后脸色稍霁,咬了咬牙道:“待本宫查出是谁所为,定要问问她究竟是何居心。

如今大安在陛下的带领下国泰民安,他真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她又能得什么好处?”

听出她的弦外音,宋言汐试探问:“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皇后眸光微闪,摇摇头道:“本宫这两日忧心陛下,一直未曾合眼,脑袋之中乱的厉害。”

宋言汐明白她是心有顾虑不愿说,温声劝道:“娘娘放宽心,陛下身边有臣女和王爷照顾。”

皇后欣慰一笑,拍了拍她的手道:“有你和锦王在,本宫也能安心了。”

她缓缓起身,语调微沉,“时辰不早,本宫先回凤仪宫,陛下这边,就有劳你跟锦王了。”

宋言汐前脚送走皇后,吩咐暗三道:“跟上皇后,切莫打草惊蛇。”

*

“姑娘,皇后娘娘出了太医院,去了德妃娘娘所在的馨和宫。”

听到德妃的名字,宋言汐低喃道:“竟然是她。”

墨锦川冰冷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德妃娘娘入宫前极擅调香,所调之香料曾一度被闺中小姐青睐。”

宋言汐掀眸看向他,不由拧眉,“王爷身上还有伤,怎么不好好歇着?”

她余光扫了眼旁边的暗三,就听墨锦川道:“汐儿说起父皇用的熏香有问题时,我便想到了德妃娘娘。”

闻言,宋言汐心下不由一沉。

宫中能人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自小被家中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宫妃,会一些调香的技巧再寻常不过。

可他却第一时间,认定了目标。

这只能证明,他此前便对德妃娘娘有所怀疑。

回想起玉贵妃前些时日梦魇一事,宋言汐问:“红蕊果真是德妃娘娘的人?”

第920章 让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墨锦川点点头,“红蕊曾有一个妹妹,名红杏,原先在德妃娘娘身边伺候。

一日不慎冲撞了进宫问安的三哥,被玉贵妃认定是有心勾引,罚她在大雪天跪了一整夜,第二日等红蕊换值时人已经死去多时。”

宋言汐脸色微白,指甲紧抠着掌心,“玉贵妃如此骄纵,陛下就……”

想到玉贵妃身后站着的左相,她自嘲一笑,“我怎么忘了,曲家一日不倒,陛下便一日不会动玉贵妃。

更别提,红蕊姐妹在贵人眼中不过是区区奴婢,即便证据确凿也无人会为她们伸冤。”

墨锦川眸色冷沉,“红蕊自知自己无力撼动盛宠不衰的玉贵妃,转而求到了德妃娘娘的面前。”

两个同样与玉贵妃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不需要太多的陈词,只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心中所想。

她们要玉贵妃血债血偿。

只是那么痛快的死,太过便宜她。

德妃要让她夜夜梦魇,整日活在惶恐不安之中,最终因为恐惧日渐心衰而亡。

而红蕊则是想眼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玉贵妃,饱受梦魇的折磨,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只是老天爷并未给她这个机会。

一朝东窗事发,自知难逃一死的红蕊为了不连累德妃,跳井而亡。

回想起墨锦川提起那位杳杳公主时的眼神,宋言汐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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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是她,即便知晓了其中内情,也不会去选择揭穿一个痛失女儿,这么多年万念俱灰全靠着一腔恨意勉强活下来的母亲。

可当年之事,宣德帝虽然有些责任,却也不能全都怪在他的头上,更别提他们之间还有个儿子。

如今储君尚且未曾定下,她这般着急这般下手,就不怕安王并无胜算?

退一步说,她都已经忍了那么久了,何必急于一时。

贸然行如此险招,一着不慎可是满门抄斩之祸,她就半点不怕?

墨锦川:“父皇有意,在九弟周岁当日立他为太子。”

宋言汐脱口道:“陛下此前不是一直等着王爷妥协?”

不等她感叹帝心难测,墨锦川轻咳一声道:“我同父皇说当年断了双腿伤及了要害,他便改了主意。”

宋言汐满眼狐疑,“陛下就信了?”

这种说辞,拿出来骗骗三岁孩童还差不多,更别提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宣德帝。

他只需喊个太医进来,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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