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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在边城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们之所以决定跟着他,也是因为之前犯了错被抓进牢里,最后靠着他的神通广大这才免去了皮肉之苦。
老大也没让他们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无非就是装装样子吓唬个孤儿寡母,偶尔再用火点个房子。
天地良心,沾人命的事他们可是一点没干啊!
怕墨锦川不信,六哥甚至还想举手对天发个毒誓。
暗一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不耐道:“少废话,快说你那老大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六哥疼得龇牙咧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知道。”
“不知道?”
见暗一又要动脚,六哥急得都快哭了,颤声道:“爷爷饶命,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他举起手,原本要发誓来着,可是想了一圈家里早已没了人。
他咬了咬牙,心一横道:“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就叫我断了根这辈子也碰不了女人!”
暗一脸色骤然一沉,抬手便要教训他。
郡主还在呢,谁借他的胆子在这儿胡说八道?
见状,六哥惶恐地护住自己那条好腿,崩溃道:“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见过老大,他要吩咐我们做什么都会提前一天写信放在望江楼后门的石头底下。”
“望江楼?”宋言汐莫名觉得这三个字有些耳熟。
墨锦川低声提醒道:“是靖国公府的产业。”
靖国公是个粗人,不擅经商,实际掌控府中产业的人其实是庄诗涵。
望江楼前些年生意一直不景气,若非两年前突然有了新奇的花样,怕是早已关张。
而望江楼生意有所起色,正是从庄诗涵抵达边城不久。
她也确实,有从狱中捞几个地痞的能力。
不想仅凭猜测就给人定罪,宋言汐压低声音道:“此事恐怕还要劳烦暗一走一趟。”
其他人去查,她不放心。
墨锦川下巴微点,只一个眼神,暗一便像是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确定他人走了,六哥咬着牙拖着一条断腿要给墨锦川跪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王爷,我们真的知错了。
您放心,往后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见墨锦川冷着脸并不说话,他又将目标转向宋言汐,哀求道:“姑娘行行好,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几个当个屁放了吧。”
“小天娘亲身上的伤,谁打的?”
“伤,什么伤?”六哥一脸疑惑。
以为宋言汐是误会了什么,他忙道:“那娘们是自己病的,我可没碰过她!”
小天愤怒道:“你撒谎!”
六哥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兔崽子,再胡说八道老子给你牙掰了。”
闻言,小天非但不怕,反而捡起地上的大棒子冲过去朝着他的断腿就是两棍。
“啊!”六哥抽搐着,险些疼晕过去。
不待他反应过来,小天学着他之前的样子骂道:“你男人都死了,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
要是不想你家那小崽子哪天回来缺个胳膊断条腿的,就把老子伺候好。
这些话,难道不是你说的?”
说到最后,他双眸充血,抓着手里的木棍又狠狠砸了几下。
墨锦川走上前,自他手里夺过木棍。
小天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颤声问:“王爷,你难道要帮着坏人吗?”
宋言汐轻叹一声,走过去拉起他不知何时变得鲜血淋漓的掌心,温声道:“王爷这是在帮你。”
“帮我?”小天不明白。
他想不通,为什么在父亲口中最是正义,是顶天立地大英雄的王爷,居然会帮着欺负他和娘亲的人。
难道欺负别人的人,才是对的吗?
眼见他的眼神逐渐偏执,宋言汐暗道不好,解释道:“王爷是不愿看你小小年纪,手上沾染鲜血。”
小天紧攥双拳,“他该死!”
他看向六哥,以及跪在他旁边的几人,恨恨道:“他们都该死!”
墨锦川听得眉头紧皱,直接问:“林大志从前难道没告诉过你杀人偿命的道理?”
第388章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怕死
听到“偿命”二字,小天眼底的恨意反倒更浓了,脱口道:“那就偿命好了。”
本该有着稚气的脸上,满是戾气。
他是的的确确动了杀心。
自己也是真不想活了。
宋言汐眉头紧皱,正要劝,就见墨锦川丢了手中的棍子,微微抬手。
下一瞬,那大手毫不迟疑地落在了小天的脸上。
小天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脸去,耳边嗡嗡作响,嘴里也一股子血沫味。
他缓缓转过头,用手捂住脸满眼的委屈。
对上他含着泪水的双眼,墨锦川问:“冷静了吗?”
若是没有,他不介意再搭把手。
小天点点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显然是伤心了。
墨锦川扔了个帕子给他,道:“擦干净脸,别让街坊邻居笑话你们林家后继无人。”
小天当即反驳道:“我是我爹的儿子,我们林家才不是后继无人。”
话说完,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刚刚王爷要是不拦着他,他就杀人了。
杀人是要偿命的。
他听他爹说过,偿命就是把他的命,赔给对方。
他可以死,但是不能给这种人偿命。
小天用帕子仔仔细细擦脸,一字一句道:“让我偿命,他们不配。”
墨锦川欣慰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这才像他林大志的儿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破屋,沉声道:“走吧,为你娘挑一副好棺材,送她上路。”
小天将眼泪硬生生逼了回去,作势便要给他跪下。
墨锦川伸手托住他,面色严肃,“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必跪本王,要跪到你爹娘坟前再跪。”
小天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只是跟在墨锦川身后离开时,望向六哥等人的眼底,依旧装满了恨意。
宋言汐不免在心中轻叹。
到底还是个孩子。
藏不住心思,有什么都挂在脸上。
注意到她一瞬变得冰冷的眼神,六哥意识到什么,忙求饶道:“姑娘饶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陈老六是畜牲是王八蛋,我猪狗不如!
往后我肯定改,保证做个好人。”
宋言汐轻轻摇头,幽幽道:“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怕死。”
被戳中心思,陈老六的脸色变了变。
他张口想解释,宋言汐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银针入穴,陈老六没说出口的话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他拼命张大嘴巴,企图说出只言片语。
可哪怕他急得满头大汗,喉咙里也只发出犹如破风箱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