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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的名声在外胡作非为。”

听到她这么说,乌钧的脸色稍稍缓和,“郡主倒是说说,乌某何处说错了。”

宋言汐问:“您方才说,神医谷最注重名声?”

乌钧点点头,理所应当道:“神医谷数百年清誉,自然不容人诋毁。”

“神医谷创建之根本,为的是治病救人,要真在意他人如何看法,又何必勒令弟子不得暴露身份。”

看着宋言汐面带浅笑,一派从容模样不似扯谎,乌钧不由得谨慎了几分,问:“你口中说的老头子,是何人?”

“神医谷谷主,公孙寅。”

乌钧面色不变,问出口的语调却分明染了着急,“你可识得谷子秋?”

“子秋师兄乃我大师伯生前所收弟子,字妙人。”

屋内响起热水沸腾之声。

一时间,茶香四溢。

宋言汐提壶倒了两杯热茶,方才提醒乌钧道:“先生,请喝茶。”

乌钧应了一声,仍有些回不过神。

谷兄的字确实是妙人二字,他亲耳所听错不了。

只因他男生女相,又自小对占卜观相一事颇有天赋,才被他的师叔取了妙人二字。

若非二人分别之前大醉一场,他凑巧听得谷兄醉酒时的几句胡话,怕是此生都不会知道因缘际会救了他一命之人乃是传闻中神医谷门下人。

他的这条腿,还是全靠他那一手神针所救。

思及此,乌钧看向宋言汐沉声问:“乌某如何能信你?”

宋言汐浅笑道:“乌先生不妨回头看看。”

乌钧登时变了脸色,谨慎地回过头,就见一粗布麻衣却难掩气质矜贵的男人手提着野鸡站在门口。

像是并不意外他的到来,男人颔首道:“乌先生来得巧,有口福了。”

乌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腿,双手狠掐着自己的腿肉。

很疼,竟不是幻觉。

可墨锦川的腿是柯将军亲手打断的,腿骨寸断沦为废人一个,至多只能留下一命苟延残喘。

他怎能站的起来,甚至行走无恙。

不,这绝不可能!

忽地,乌钧想到十多年前与谷子秋分别之际,他曾言笑说门下小师妹于医道极其有天赋,大有超越其师的势头。

难道这个小师妹,便是她?

乌钧压下心头的震惊,稍作冷静道:“恕乌某冒昧,可否请锦王殿下走上两步。”

第345章 还要谢你不杀之恩?

墨锦川扯了扯唇角,眸色一瞬变得冰冷。

是宋言汐从未见过的陌生。

乌钧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半响也只说出两个字。

“抱歉。”

墨锦川满眼讽刺,“看起来,乌先生记性奇佳。”

他们之间竟还有过过节?

宋言汐面上不动声色,将二人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斟酌着,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乌钧此人,不光足智多谋于排兵布阵上有奇才,更擅琢磨人心,梁国境内上到高官下至平民皆有其追随者。

原本在今日之前,他们打的是劝降的主意,希望能收为己用。

如今看来,此法怕是行不通了。

此等运筹帷幄的奇才,若注定不能为友,便只能除之,以免来日成为心腹大患。

乌钧轻叹一声,惭愧地低下头道:“王爷当年断腿之痛,确是乌某献计所致。”

“咔嚓!”宋言汐猛地掰碎了手中的茶碗。

他果真该死。

余光触及到她眼底压不住的杀意,乌钧暗道传言不虚。

这位永安郡主与锦王之间,确实有情,且极深。

感受着来自后背那道令人脊背生寒的视线,乌钧不由苦笑。

看来今天,他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只是既然来都来了,怎么也该说些正事,总不能让他大老远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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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钧掸了掸衣袍,站起身来。

旋即朝着墨锦川一拱手,态度恭敬道:“当日之事,确是乌某不该。

可彼时某与王爷身处敌对阵营,两兵交接从来都是你死我亡,若换做是乌某落在王爷手中,王爷想必也会做出同样选择,甚至不会心软留下活口。”

墨锦川没理他,只大步走到宋言汐面前,看着她手指上被瓷器划出的血痕,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苍蝇。

看着他心疼的眼神,宋言汐心念微动。

“别……”

制止的话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受伤的手指便被墨锦川拉了过去,递到嘴边。

吮吸掉伤口上的血珠,他拧眉沉声道:“怎如此不小心?”

宋言汐抽回手,只觉得受伤的指腹酥酥麻麻的,像是被有毒的蚂蚁啃了一口,痒意入骨。

看着旁若无人般亲密的二人,乌钧很想轻咳一声提醒他二人自己的村长,又唯恐自己发出动静后会让墨锦川觉得他太过不识趣,转而生出杀人灭口的心思。

毕竟,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一时间,他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余光瞥见他悄无声息地转过身去,宋言汐冷声问:“乌先生方才说,若有朝一日处境对调,王爷也会做出同你一般的选择?”

乌钧身形微僵,答不上来。

宋言汐却没给他留半点脸面,毫不客气道:“乌先生既如此好记性,想必不曾忘了三年前梁军夜袭红谷庄,结果被锦王殿下率众生擒八百人一事。”

“确有此事。”

“那我且问你,那被俘的八百梁国将士,事后可是全须全尾的回到梁军营地?”

两军谈判的具体内容,宋言汐不知。

可归回战俘一事,三年前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上到街头六十岁老翁下到只会唱童谣的三岁孩童,无一人不知。

但凡当日做出决定的将领并非墨锦川,而是其他人,光是那些阵亡将士的亲朋,都能用唾沫星子将其淹死。

正因为是他,百姓们相信他的决策一定是为着利国利民,所以即便暗地里对梁国人恨得牙痒也只能忍了。

他们同样也相信,自己所拥戴崇拜之人,手中的刀只为定国安邦,绝不会行滥杀无辜之举。

以阴私手段害人断腿残疾之事,他做不出。

一朝从万人敬仰的不败战神,变为依靠轮椅才能离开卧房的废人,还好意思称心软?

如此行径,倒不如直接给他个痛快。

乌钧转过身,苦笑道:“郡主行事磊落,乌某自愧不如。

可若两年前乌某不做这个阴险小人,锦王殿下今日,怕是无法站在这里。”

宋言汐眼神冰冷,“如此说来,我们还要谢你不杀之恩?”

“不敢。”感知到她强烈的杀心,乌钧解释道:“当日留给王爷的是必杀之局,郡主是聪明人,当知道与性命相比,一条腿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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