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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鼠朝着昌九使了个眼色,后者果断扬起了手。
“别!”刘老汉吓得身子一抖,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宋言汐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
刘老汉忙不迭点头,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刘狗蛋。
生怕自己一走,宝贝孙子又会被人欺负了。
昌九放下手,板着脸道:“他只要不出言侮辱郡主,我不打他。”
只是以想到刘狗蛋刚刚的话,他顿时觉得手痒。
刚刚的巴掌还是打少了。
刘老汉一噎,顿时更觉得惭愧,余光瞥见刘狗蛋瞪圆了眼分明还在不服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了他这张破嘴,他这个当阿爷的求爷爷告奶奶,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他不知道错就算了,那眼珠子贼勾勾地转啊转的,分明是打算还要报复。
再想到自己向来憨厚老实的儿子,刘老汉更是气得哆嗦。
恰逢田鼠松开了他的衣领,他直接快走几步到刘狗蛋的面前,抡圆了膀子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下去,他只觉得手又疼又麻。
更疼的,是他的心。
刘老汉颤抖着声音,问:“狗蛋,你是不是不把你阿爷逼死不甘心啊?
我们刘家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么个不分好赖的混账东西。”
刘狗蛋被这一巴掌打蒙了,缓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破口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别人打我你也打我,你直接打死我算了!”
骂完就开始撒泼,扯着嗓子哭嚎道:“奶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有人要把你的金孙给打死了!”
刘老汉跟他的亡妻多年相守,感情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好。
只要刘狗蛋搬出她来,便能逃过一顿毒打,百试不爽。
对于他而言,他阿奶就是块免死金砖。
至于感情,那是没有的。
因为刘狗蛋娘还活着的时候,没事就在他的耳边说她婆婆的坏话,连带着他对二老也从来没有恭敬可言。
见刘老汉愣在原地,田鼠恨铁不成钢道:“我要是你,就打死这狼崽子,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反咬一口丢了命。”
刘狗蛋眼一瞪,就要开口骂他。
可当看清说话的人是田鼠时,他吓得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田鼠嗤之以鼻,“老子要像你这么窝囊,还不如一头死了算了。”
刘老汉眼神闪烁,看向宋言汐道:“宋大夫,咱们走吧。”
再等下去,还不知道这个混账东西会说出什么话来。
即便是童言无忌,也容不下再三再四的挑衅。
更何况,宋大夫并不是他老伴那种泥捏的性子,随便人家怎么说都不生气。
狗蛋再敢胡说八道,她怕是要亲自动手教训了。
猜出刘老汉用意,宋言汐心中有些无奈,却并未挑明多说什么。
外祖父常道,良言难劝要死的鬼。
个人有个人的因果,提点一二即可,若管得太多是要遭反噬的。
她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田鼠跟在宋言汐身后,走了几步忽然回头看向昌九,夸赞道:“年轻人够机灵。”
昌九抿了抿唇,声音闷闷道:“我阿爷曾说过,挟天子以令诸侯。”
田鼠摇摇头,感叹道:“这人跟人,真是没法比。”
他随口问道:“听你口音不是边城人,你阿爷可在城中?”
第255章 年轻就是好啊,好骗
昌九眼底闪过一丝悲痛,沉重道:“他死了。”
田鼠脱口道:“你才多大?你阿爷有五十岁?”
意识到这话不妥,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兄弟对不住,我这人嘴快了点,还请节哀。”
他问:“在下田鼠,你叫我田大哥就行,你叫什么名字?”
昌九报上自己的姓名。
“昌?”田鼠咂咂嘴,“这在边城可是个稀罕姓氏,若事后我还能有条命在,定然找机会跟你痛饮一场。”
似是想到什么,他自嘲地笑笑,走过去身后拍了拍昌九的肩膀,问:“小兄弟能不能答应哥哥一件事?”
“田大哥不妨直言。”
既没拒绝,也没说答应。
田鼠气得磨了磨牙,“你们这些个读过书的说话,一个个狡猾的很,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嫌弃归嫌弃,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所求。
他道:“我哪天要是死了,尽可能帮我收敛一下尸骨,实在找不到的话放身衣服也行。
葬在离乱葬岗不远那颗大柳树底下就行,老家伙也埋在那儿,我立了块无字碑很好找的。”
昌九还以为他是担心疫病,忙道:“田大哥别说这些丧气话,有郡主在,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哪怕看不清他们他的脸,田鼠也能从那双朝气蓬勃的眼睛里,看到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或者说,是深信不疑。
这份信任,是这么多年在刀剑上讨生活的田鼠无论如何也不能拥有的。
哪怕他已经亮出所有的底牌,仍不信任宋言汐。
也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活着走出这座城。
田鼠顺手揉了揉昌九的脑袋,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啊,好骗。”
见昌九有些急了,他笑道:“你哥哥我呀,知道刘员外在他家后院西南角埋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就等着她出嫁的时候挖出来。
等城中的瘟疫了了,我就上门去求娶他的女儿,大婚之日把那几坛酒挖出来,叫上宋大夫还有那个大个咱们痛饮一场,不醉不归。”
田鼠说着,屈指弹了弹昌九的脑门,“瞅你这眼神,是不是以为我打算做梁上君子?”
昌九老实地点点头,眼神一言难尽。
虽然做梁上君子不好,但为了几坛酒就去求娶人家的女儿,这更冒昧吧?
田鼠啧了一声,嫌弃道:“一看你这青瓜蛋子就啥都不知道,连个喜欢的姑娘都没有吧?”
“谁说的?”昌九下意识反驳,想到什么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见他先是看了眼宋言汐离开的方向,又赶忙移开视线,低头盯着自己的脚面道:“没有。”
刘狗蛋声音含糊道:“他撒谎。”
一张嘴,流出一包混着血的口水来。
暗一嫌弃地把人往地上一丢,恨不得离八丈远。
他转身刚要离开,忽然听到田鼠戏谑的声音响起,“小兄弟,别怪哥哥说话难听,这个女人,你降不住的,还是趁早死了这颗心。”
“为什么?”昌九蓦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底分明带着不服。
田鼠一噎,话到了嘴边转了转,只说:“你年纪还太小了,你俩不合适。”
大安的风俗都是男子大女子四五岁最佳,七八九岁很合适,老夫少妻差个十几岁也算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