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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公公提点。”
齐公公客气道:“郡主言重了,这都是杂家这个当奴才的该做的。”
宋言汐冲着他笑笑,思忖着他方才的话,明白了更深一层的意思。
林庭风请辞一事,皇上并未应允。
对此,宋言汐并不觉得奇怪。
自她外祖父急流勇退后,除了日渐乏力的靖国公之外,近些年出色的将领便只有前几年名噪一时的墨锦川和刚立下战功不久的林庭风。
靖国公如今上了年纪,锦王殿下如今又身有残疾,轻易不会出战。
于公于私,前不久才在战场之上取了敌方首级,逼得敌军退后二百里的林庭风,都是领军的不二人选。
若是其中没什么猫腻,单是凭借那一战打下的威名,都有可能让敌军吓破了胆,不战而胜。
如果换作是宋言汐,也会为了大局这么安排。
至于其他的,待他得胜还朝多得是机会清理内患。
宋言汐设想过,宣德帝今日一早召她前来,是为了阵前稳定军心,命她前往将军府为那日之事赔礼道歉。
亦或者是不悦御史台最近弹劾,令她与林庭风就此和离,别再生出乱子惹人闲话。
只是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林庭风愿意领兵出征的前提,是要宣德帝应允绝不同意宋言汐提及与他和离一事。
除非,他在战场之上身死。
宣德帝说起来此事,心头难免涌上一抹愧疚,沉声道:“战场之上凶险万千,林卿临行前只此一个要求,于情于理,朕都无法不应他。”
他说:“言汐啊,你莫要怪朕心狠,和离的圣旨朕已写好,待林卿得胜归来之日你若还执意与他一刀两断,朕便成全你。”
第102章 非去不可的理由
身为帝王,这种小事宣德帝甚至都不需要派人知会一声,他却宣了宋言汐入宫选择亲口告知。
哪怕同样不容拒绝,却也给足了她颜面。
宋言汐若是再心有怨恨,那便是不识好歹。
她跪伏在地,只觉得膝盖下的青石板冷得厉害,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冰冻一般。
既下了狠心将她当作物件许了林庭风,又何必要在她面前这般假惺惺,作出一副自己也是不得已的模样?
若是真不情愿,区区一个将军又怎么可能动摇一国之君的决定?
所谓和离的圣旨,也不过是用来堵她嘴的幌子罢了。
待林庭风得胜归来,他便是大安的“功臣”,届时和离与否,就更由不得她了。
见她久久不说话,宣德帝不由沉了脸,“你可是在怪朕?”
“臣女不敢。”宋言汐恭敬道。
宣德帝脸色稍缓,“如今边境再起战乱,正是用人之际,朕总要以大局为重,为大安上下数万百姓着想。”
似是自己也觉得这话太过虚伪,他轻咳一声,继续道:“言汐丫头,朕知晓你心中委屈,是他林家先对你不住,你往后若有什么难处或是想要的东西,尽管同朕说。”
宋言汐忽然抬起头来看向他,问:“无论何事,陛下都会答应吗?”
旁边伺候的德海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提醒道:“郡主慎言!”
直视龙颜已是大罪,若放在别人身上,他这会儿怕是都要喊羽林卫进来拖人了。
宣德帝看着宋言汐那双与言屹川有几分相似的眸子,朝着德海摆了摆手,“无妨,让她说。”
他倒是要看看,他言屹川的外孙女儿,能提出何种要求来。
至于他答应与否,那是后话。
对上宣德帝带着审视的黑眸,宋言汐面上看不出半点怯意,双手上举交叠放于额前,重重一拜。
“还请陛下准许臣女随大军出征。”
“放肆!”宣德帝骤然冷了脸,“你一个女儿家,不想着好好待在后宅相夫教子,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宋言汐扯了扯唇角,凄然一笑。
她分明没开口,却仿佛在问:“陛下,夫与子何在?”
宣德帝只觉得心口一噎,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训斥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是啊,逼她将自己的夫君拱手相让的是他,为了大局不准许二人和离的人也是他,如何能怪她不肯安稳过日子?
半晌,他沉声开口:“给朕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
“臣女空有一身医书,却苦于困在后宅之中无用武之处,愿效仿诗涵郡主领军医一职随军出征。”宋言汐朝着他恭敬一拜。
话音落地,偌大的御书房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W?a?n?g?阯?发?B?u?Y?e?i????ü???é?n?②????2?5?????????
宣德帝失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朕记得你幼年时,性子最是宽厚,从不喜与人争抢。”
那不是不喜,只是不屑。
言卿在宋言汐很小的时候便告诉她,言家的女儿从不屑内宅争斗,是你的旁人抢不走,能被你抢回来他日也会被抢回去。
即便没有重来这一遭,她也不会同庄诗涵争什么。
负了心的人,就该同脏东西一样远远丢开,留着也是污了眼。
宋言汐平静道:“陛下误会了,臣女并非同诗涵郡主争风吃醋,只是深感这郡主之位受之有愧,所以想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她顿了顿,语调微微拔高,“外祖父自小便教导臣女,先有国后有家,哪怕臣女身为女子,亦有一颗报国之心。
还望陛下成全!”
“好一句先有国后有家,你大舅舅当年临行前,也是同朕说的这句话。”宣德帝浑浊的眼底似有泪光浮现。
言长风战死那年,才刚过及冠,家中的娇妻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身怀有孕的消息。
他屁股底下这把龙椅,可以说是踩着言家人的血肉尸骸才能坐上的。
越是想着这些,宣德帝也觉得自己不能答应宋言汐,否则便是愧对言家先烈。
他冷了脸道:“战场是什么地方,岂是随意儿戏之地,若你有个什么好歹,朕如何同你外祖父交代?”
宋言汐毫不迟疑道:“外祖父若是知我心中抱负,非但不会阻止,反而会求陛下成全我。
我言家儿女,合该如此!”
闻言,宣德帝的脸色更沉了。
认识多年,两人又曾并肩杀敌,他可太清楚自己这位老哥哥的脾气了。
他真说得出这种话来。
想到言家满门忠烈,宣德帝冷了嗓音,“你有这份心是好事,可战场凶险,绝不是谁想去就去的地方,就你在医书之上学到的那些皮毛,根本无法自保。
难不成,到时还要让阵前拼杀的将士分心照顾你?”
他给了德海一个眼神,德海也赶忙开口劝说:“郡主可莫要犯糊涂,战场那是什么地,风吹日晒的不说,又都是男子,郡主一个女子到时吃住都多有不便。”
宋言汐蹙眉,“诗涵郡主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