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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徐季柏面色崩碎地起身。

——三十鞭?

孟茴那么娇气,她怎么受得了。

她有饭吃吗?涂药了吗?现在情况好不好?

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句,他为什么偏偏不在京城。

徐季柏眼前骤黑,胸口剧烈喘息地呼吸,可肺部却更加窒息,四肢抽紧。

他喉口一跳,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三爷!来人传大夫!”阿六声嘶力竭。

“不必。”徐季柏双手撑在卓沿,声音飘忽地骇人,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眼前什么也看不见。

他掐了掐指尖,用最后一丝力气道:“回京,立刻。”

话落,他猛地向前栽倒,书桌的墨宝被横七竖八扫到地上,一片碎裂声接二连三。

“三爷!”

徐季柏什么也听不见。

他完全坠入漆黑。

又是一桩梦。

可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素缟、黑字。

“望陛下念臣一生肱骨,将臣葬于孟氏十里山间。”

这是他的字。

徐季柏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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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解释一下这两天为什么都晚晚的……

因为我上班、找房子、搬家还要码字,人实在有一点点不够用[求你了]今天也写得少少的,我明天也许补回来(微立flag)国庆我努力改一下我这个阴间更新。

这段剧情就是主要解决很多遗留问题,现在徐季柏恢复记忆倒计时[狗头]

感谢端端、71536636、碗秃思瑞佛、南棠、胡萝卜的营养液[抱抱]

第50章 死亡

“三爷。”

小五敲门。

里面一往如常没有动静。

他再次出声,敲门:“三爷。”

仍旧没有动静。

“三爷,属下进来了。”

小五遵从惯例敲了三下,推门而入。

屋内,小五一眼就见到坐在圈椅上徐季柏,他麻木地抬起眼和他对望。

多年心病困扰,把这个男人凌冽生冷的五官磨得消瘦。

徐季柏片刻眼皮敛下。

小五微微抿了抿唇。

他手上端着一碗白粥,走过去,担忧地说:“三爷,您吃一点吧,您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

徐季柏没有回应他,连眼神也未动。

准确来说,如果不是徐季柏睁着眼,心脏仍在跳动,甚至很难发现他是一个活人。

他呼吸很微弱,眼皮几乎不眨动,嘴唇很白很干燥,起了一层死皮。

小五不得不放下白粥,倒了一杯白温水送到徐季柏掌心,替他握上:“三爷您又忘记喝水了。”

徐季柏好一会才摇摇头。

他放下茶盏,“没有,不想喝。”

“那您吃一点东西,白粥没有味道,不会让您反胃。”

事实上,徐季柏感知不到饿和渴。

他也分辨不出苦和甜。

甚至判断不出他现在是难过还是稀松平常。

自从孟茴去世后,他好像一直是这种状态。

别人说他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但他觉得他不是一直这样吗?

他盯着白粥很久,还是摇头:“我不饿。”

话落,他干涩的眼眶毫无预兆泛上酸胀,一颗眼泪倏然话落,从颧骨越到下颌。

徐季柏面无表情地擦了。

他觉得这很奇怪,他有时候分明没有觉得难过,可眼泪总会自己落下。

“你说,她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害怕。”

徐季柏轻轻说。

他不敢提孟茴的名字,即便是心底,也只敢不留痕迹地掠过去。

小五想了想,说:“姑娘若是泉下有知,想来只会欣慰。”

徐季柏转动毫无神色的眼珠,望了他一眼。

是询问的意思。

小五道:“欺负姑娘的都死了,没人有好下场,她应该会高兴的,三爷。”

“你会因为伤害你的人得到应有报应而感到快慰吗?”

徐季柏语速平常地说出了一长句话。

有一种他似乎好转的错觉,事实上三年来,他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

小五沉默了。

他沉默了很久,徐季柏由此得到答案。

他让小五出去。

屋门关上,屋内陷入昏暗。

徐季柏的心脏是一片荒芜角落的原野,过于的辽阔,以至于让他无法感知情绪。

不言寺的住持说他是失了魂,没了七情六欲,断了根。

大概是这样,徐季柏记不清了。

他垂眼抚着那张素缟,折纸的痕迹被指腹磨出一道毛躁的边。

徐季柏找出了第一次见到孟茴的衣服。

他比划了一下。

太小了。

“为什么会穿不进去。”

徐季柏垂着眼,执拗地问了一句。

他再次尝试,仍旧只能伸进去一只手掌。

哦,原来这是他十岁的衣服。

现在二十七岁的他已经穿不进去了。

但是人死后尸体会腐烂。

现在的孟茴说不定能穿上四岁那年的衣服。

徐季柏望着这件陈旧但整洁的麻布衫。

也许他死后,就能穿着这件旧衣服和孟茴再次在十七年前重逢。

是吧。

徐季柏荒芜的心脏终于聊以慰藉。

这天下午,他健康地洗漱、沐浴,换了整洁的衣服,按照十岁的习惯梳了头,没戴手套。

穿了十二年的官袍和麻布衫比了比,还是决定穿麻布衫。

他走出门,叫小五找盆炭火来。

这是一个初夏。

小五的神色透着深深的凉,他嘴唇翕动,悲凉地看着徐季柏。

他是个莽夫,最开始不会写字。

是三爷不厌其烦地教他认字写字,送他进锦衣卫。

良久,他双膝重重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小五谨尊三爷之命。”

一盆无烟的雪花炭被送进屋子。

徐季柏将门窗紧闭,桌面清空,摆上绝笔,用笔山镇住。

点炭、烧画,一气呵成。

他烧了一屋子,三

年来聊以慰藉的美人画。

黑烟宣天,很快就无法呼吸。

徐季柏却得到安心。

他闭上眼,躺在地上,手机紧紧握着一枚苍绿八爪金托戒,攥得死紧,手心皮肉崩裂。

曲折的腕骨,露出手腕一道道狰狞、深褐色的伤疤。

徐季柏肺部被浓烟充盈。

他反射地咳嗽起来,在地板上曲成一团。

模糊、混沌。

如果死后能够重逢,他希望在孟茴心里,他永远只是在乡村里一面之缘的农夫后代。

这位大胤朝最年轻的阁老,享年二十七岁。

第二日小五一身丧服前来替徐季柏收敛尸身,看见了桌上,字迹陈旧而微微泛白的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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