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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一愣:“女人?三爷身边向来无女人。”

话毕,外间传来几道报声,屏风后冒出个瘦小身影:“回老夫人,孟老夫人来报了,说二姑娘昨夜就到了家,但归家太晚,并未报安,拖到今日。”

“昨夜?”

“是,三爷说,他与侄媳同乘于理不合,另遣了车送二姑娘主仆,没一道。”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何夫人显然是那个最松快的,若是孟茴昨夜徐季柏一道过了一夜,这亲事就要再估量了。

再顾估量对她虽是好事,能给徐闻听择个出生更好的,但偏生此事始作俑者偏是徐闻听,难免老夫人将无法全孝心的难发在徐闻听身上,那就难办了。

幸好。

老夫人心中有了计较,她面皮稍松,一颔首:“知晓了,都散了吧,平熬了一夜,老身要休息了。”

众人起身告辞。

这从头到尾,竟是没再多问徐季柏一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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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茴回到孟府,还没进沁心园,就被郑老夫人身旁婆子唤去,走了小径,一路没见着人。

进正屋,婆子和春和候在外头,孟茴关上门,提裙裾走进去。

里头没点灯,清了场,昏昏暗暗的。

郑老夫人坐在梳妆桌几前,发髻簪了一半。

孟茴走过去,自然地替她挽起另一半头发。

两人谁也没说话。

最后一绺发,孟茴顿了一下说:“祖母,您生了好多白发。”

郑老夫人掀开眼帘,语气四平八稳的冷淡:“你们若是少气我,我白发能少一半。”

有点俏皮的话,孟茴便知道她算不得生气。

孟茴笑了笑:“我才没有。”

“昨夜去哪了。”郑老夫人说。

“……”

郑老夫人:“徐季柏一早遣人来和我通气,说你昨夜回了家,时辰太晚,所以没见人。我通气了,现在我想问问你,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孟茴头皮轻轻炸开。

四下无人加之审问的压迫感,叫她心底那股被忽略的怕生、怕人感觉重卷上来。

她默数五个数。

“……昨夜,遇到岭南流寇了。”

“你与徐季柏?”

“……还有春和。”

孟茴下意识隐藏了三分。

郑老夫人停了几瞬,没掀她这个话茬。

孟茴手平着替她挽好最后一绺发片,用八宝发梳固定。

规整、平稳。

郑老夫人没抚上检查发髻一眼,而是透过铜镜,抬眼看向孟茴:“你可知晓你和徐闻听的亲事是怎么定的?”

“……知晓,曾祖和徐老定的,徐老的遗命。”

“知道就好,我会早日把你的亲事定下来,也是全了国公府、我和你的一桩心事。”郑老夫人说,“你也不要太忧心,这桩婚事,是一定会成的。”

“一定?”孟茴咬着她的前置话词。

“是,天塌下来,我与周老夫人也会成了这桩婚事,国公府和孟府,都丢不起忘恩负义、背祖蒙荫的恶名。”郑老夫人年轻时封诰命,说起话掷地有声,悠长古着,“所以就算徐闻听有什么小心思,这桩婚事也必定会成。”

她掀起眼帘看了孟茴一眼:“所以你若是在徐闻听那受了委屈,尽管说就是。”

孟茴心凉了半截。

如果祖母在亲事上走不通,那她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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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梦魇

孟茴从郑老夫人那儿一出来,回去就病了。

“蒙蒙,大夫来了。”孟母从外掀帘探头而入,声音很轻。

孟茴拿被子盖住脑袋,声音又弱又飘:“不想。”

她头晕得要命,前世今生的记忆在她脑子里缠成一团又一团,迷迷糊糊间,她就睡了过

去。

她梦到前世,徐闻听花了全身银两,带着一个漂亮花魁回府的时候。

那是深夜,孟茴睡得不踏实,被婢子唤醒,说小公爷回来了。

孟茴不得不批了披风去外头接。

走近了,发现是两个人,扶着徐闻听那人腰细得只有一掌宽,容貌更是艳丽。

孟茴不知道该作怎么说。

女子扶着徐闻听,看着这位传说中不受宠爱的少夫人笑了笑:“姐姐。”

孟茴麻木地偏开眼,叫人去送小公爷回他的房间。

女子却握紧了徐闻听的手:“姐姐……小公爷说要纳奴为妾,虽然他花了所有银两赎奴,但奴总怕小公爷明日就不答应了,姐姐能不能帮帮奴呀?”

“所有银两?”孟茴愣下。

“是呀,一千三百二十三两,老妈妈给小公爷少了一点呢,小公爷说他只带了这么多出门,但他又欢心奴得紧。”女子笑了笑,“倒是很不好意思了这么说。”

“你话怎么这么多!”徐闻听怒搡女子一下,“这些事你和孟茴说什么?”

他烦得要死,果不其然,偏眼看到孟茴水盈盈的一双眼。

孟茴忍了半年,她总觉得,她安安生生在国公府待一日,孟府就会善待她阿娘一日。

可她好像把这件事越弄越糟。

“徐闻听,你就这么喜欢?”

“你分个院子给她。”徐闻听被酒熏得烦,话说得也冲。

孟茴抹了一把眼泪,白嫩的脸在初冬的夜色里被吹得发红。

“那就和离。”孟茴说。

“你说什么?”

“我说和离!你休了我也好,我们和离也好,你说我不尽妻责,无所出不孝婆母什么都好!我不想……”

“孟茴你再说一遍!”

徐闻听猛的推开几个拉他的小厮,走上几步,一把捏住孟茴的后颈,双眼通红盯着她:“你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孟茴后颈被攥得生疼,她哭得发抖,一边推徐闻听,一边说:“我说和离!你不要碰我!”

“我他妈让你说了吗!”徐闻听嘶吼,一拳砸在孟茴身旁的墙上,“你他妈……别再给我提这话,你死也和老子死一块!”

他回身斥骂瑟瑟发抖的小厮:“看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女的带走!”

……

孟茴被这个梦折磨得汗涔涔,裹着厚厚的衾被,身上也冷得发抖。

最后她就剩一个念头——

她绝不要重蹈覆辙,她绝不能嫁给徐闻听。

屋内。

孟母一脸担忧看着不停说梦话的孟茴,面前的太医正专注地给孟茴诊脉。

半晌,太医收起手。

“怎么样大人?严不严重?劳请您务必给小女救治,药材诊金孟府都有。”孟母焦急道。

太医摆摆手:“夫人言重了,我是奉三爷的嘱托来给孟二姑娘瞧病的,自然当尽心尽力,诊金药材就不必了,三爷那边说了,药材都找他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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