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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孟茴转身往沁心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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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心园是个有些破旧的小院子,虽然木头发陈,但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自然是孟母的功劳,大房除了两个随身伺候的小婢子,是没有多余的洒扫仆人的,二房杨夫人说府中紧销,有些自然顾及不上。

但二房四人,谁身后不是五六个侍从,院中洒扫更是不计其数。

孟茴眼底不掩嘲讽,从前觉得这是自私,重活一世才发觉这是虚伪。

她收拾好情绪,这才走进屋,满腹腹稿还没说,却发现阿娘不在屋里。

阿娘身子不算康健,常年做活的眼睛严重不能远视,所以平日里很少出门。

“我阿娘呢?”孟茴皱眉问。

春和迟疑:“大概……又是被杨夫人叫去了。”

见孟茴面色难看,春和立刻便拉住孟茴的衣摆劝:“小姐算了,您快出嫁了,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

“都这么过来了难道就是对的?”孟茴反问。

春和噎住,好一会才嗫嚅地说:“等出嫁就好了……”

“不会好的。”孟茴很轻地说,眼底有几分纵容的宽和,“就算出嫁了,国公府那等要面子的高门大户,难道就会为了一个孙媳,去针对孙媳的叔伯家吗?”

“万一……”

“不会的,别傻了,春和。”孟茴说,“有些事,你自己不在意,别人更不会在意你。”

孟茴包容地看着春和,教她。

这些事她明白得很晚,但好在还有机会重来。

说到二房寻孟母为何事,无他,要钱。

孟母本名陈吟,虞山富商陈氏二庶女,陪嫁颇丰,孟茴父亲尚在世时,官做得也不错,因此大房家底其实还算丰厚。

当初父亲未亡时,杨夫人就总以二房微薄的名义,求孟母接济,孟母心善,心疼二房一双儿女,基本都给了。

但父亲去时候,求接济就变成了要钱,正大光明地打起了孟母嫁妆的主意,隔三差五就以,府中仅靠二爷独木难支的名义,问大房要银两首饰,连带一双儿女都有样学样。

孟茴伸手把掌心覆在眼睛上,用力按了按,滚烫的温度让她清醒不少。

她并不是情绪很浓重的人,重活一世即便有恨,却也更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什么国公府、二房,她一个都不想掺和,只盼着远离他们,阿娘和姐姐都能过安稳日子便是。

可她现在忽然发现,解除婚约,就可以不用与国公府扯上关系,所以她能避则避,半句不想与国公府多言,生怕和国公府扯了半点干系。

但二房不一样。

无论这个亲事解还是不解,孟府都是她骨血里带着的东西,无从剔除,只能改变。

若想阿娘与她还有姐姐都平平安安,她必须要让二房再不敢得罪她们。

想到这里,孟茴放下手,眼皮周围薄而白皙的皮肤被她揉得通红。

“走。”

“去、去哪?杨夫人那吗?”

“不是,去库房。”

孟茴前世在国公府蹉跎一年,虽然依旧言语单薄,但内宅之事看了不少,深谙对付人,就要让她自己犯错的道理,何夫

人不知用这法子磋磨了她多少次。

沁心园的小库房以前存的是孟母的陪嫁,和父亲的私库,这么些年早被二房一点一点搬了七七八八,还剩了一点皮子。

孟茴打开库房门,走进去。

里面是几架镂空木柜,前面已经空了,只有后面还零零散散摆着一些盒子。

她按记忆,快速走到倒数第二个木柜,找了几个,才找到她要的东西。

打开,是一只湖蓝色的手镯。

春和凑过来,想了一下忽然惊呼:“这不是大爷的那只镯子吗?”

“是啊,好看吗。”孟茴半笑不笑地说着,抬手将镯子带进手腕。

怎么会不好看,她父亲到死,都挂念要把这只镯子送给孟母,说陈吟戴着一定好看。

春和讷讷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下次给祖母请安是什么时候?”

“明日。”

孟茴了然一笑,倒真是都帮着她。

前世她与祖母并不亲厚,自从父亲和祖父去世后,祖母就深居简出,对家事不闻不问,孟茴自然也觉得,她偏帮着二房。

可直到孟母去世,孟茴被桎梏在国公府不允见人,祖母抛了一辈子没低过头的脸,换得孟茴回家给母亲奔丧时,她才知道祖母待她的怜爱,才知道父亲去世,对祖母伤害有多大。

孟茴很轻地眨了一下眼,左手不自觉的在手镯上摩挲。

二房那么贪婪,能受得了大房居然还藏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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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茴等了半日,直到天色昏暗才看见回来的阿娘,因为视物问题,她走得很慢。

孟茴听到声音便走出去,接替婢子搀着孟母的手。

她眼睛霎时一红。

原来有朝一日,她真的可以再触碰到已经冷下的温度。

“怎么了?”孟母觉察她的情绪,“可是今日去国公府受委屈了?”

“没……”

孟茴下意识就像和洪婆子说话一样,半是埋怨地笑:“您还说我,今日去东苑,二叔母又问您要了什么去?”

孟母提着裙裾跨过门槛:“小心脚下……没什么东西,无越过两年该春考了,外头学堂到底不如私塾费心,她想给哪位大人家送点礼,将无越给送进去。”

孟无越是她堂哥,二房长子。

孟茴不屑撇嘴,要送进去不晓得自己出钱?

她说:“您管他们呢。”

“别这么说,到底是你堂哥,日后你嫁去国公府,我们老的没了,他就是你娘家,出了什么事还是要他给你出头,我现在帮帮,日后他也能帮你。”

孟母坐到拔步床上,熟练地拿起托盘里缠绕的线,嘴唇一抿,将线送进针眼里,然后又想起来今日孟茴去做了什么,便问:“今日可还顺利?我听下人说,是国公府送你回来的,可是小公爷?”

“不是,是三爷。”孟茴说。

“我还说小公爷何时这般贴心。”孟母轻叹,实话说,若非婚约在前,就算徐闻听再如何身份贵重,她定也不会让孟茴嫁给他。

“三爷,是那位状元?”

“是,开盛四年的状元。”

孟茴无意多论国公府,便追问上一世不知晓的婚约:“阿娘,您知晓我和国公府的婚约是怎么定的吗?”

“曾祖定的。”孟母说完,偏看了孟茴一眼,“怎么好奇这个?以前那么久你都没问过。”

孟茴心说,解铃还得系铃人,不知道这事源头,她怎么和徐闻听解除婚约?

不过,在对话时速速找出借口敷衍,对于孟茴来说有点难。

她忘记提前找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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